剑无极去找银燕,已经许久未回,俏如来与凤蝶在院里踱步焦等,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愈发担忧,这份心情,更在黄昏西去,燕驼龙将史艳文医治妥善来寻时,达到顶峰。
此时,听完全程的朱闻赤霄适时出声:“俏如来且慢。”
俏如来听到他声音时微微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啊!赤霄……你都听到了。”
“是,别误会,我不是想拦你,只是想说,去闯西剑流救人,就不能空着手去!”
话音落,房门霎时打开,两样物品向俏如来飞去,他伸手接住,那是一副卷轴和一枚信号弹。
“卷轴打开对敌,再不济就放信号弹,朱闻赤霄随时奉陪。去吧。”
这些东西的准备都需要时间,而物品托付的时机把握地刚刚好,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而俏如来一向聪慧,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话中含义,收到支持,他更坚定了决心,收好东西准备离开之际,就见银燕面色落寞地回来了。虽然疑惑他经历了什么,但众人更担心的,还是剑无极的下落。
俏如来:“银燕,怎么只有你回来了?剑无极呢?”
雪山银燕很奇怪他们问这个题,但也先是老实回答:“我护送月牙岚去灵界之后就回来了,并没有遇到剑无极啊。”
俏如来骇然:“剑无极去救你跟月牙岚,至今还没回来啊。”
“啊!”
众人惊觉出事,马不停蹄地离开神蛊峰救人去了。等到戍时过半,他们都还没有消息,倒是神蛊温皇先回来了,他回来之后,先是去找了史艳文,随后又叫燕驼龙带朱闻赤霄来商讨今晚的作战方案。
“最坏的结果,最终选择权,在你。”
当朱闻赤霄和燕驼龙来到史艳文门前时,神蛊温皇这句话从内传来,他能感到身旁搀扶着他的燕驼龙呼吸一滞,半息后恢复正常,开口喊:“温皇,艳文呐,我们来了。”
尽管如此,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许不对,他猜到原因为何,是指在必要时牺牲小空吧。
确实,事关一个人的生命,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相熟之人的时候,这种事情,没人能坦然接受吧。
而,身为亲生父亲的他,又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他想着,进屋颔首:“晚辈朱闻赤霄,见过史君子,眼疾不便,失礼了。”
“无事,倒是艳文,要多谢公子几番相助。”他的声音清朗却带一丝隐晦的疲惫,想来还是未从五年的禁锢中回神。
神蛊温皇适时出声:“朱闻公子,我们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破坏入灵,就是需要冒险,不知你是否愿意。”
朱闻赤霄:“嗯?此话何意?”
神蛊温皇将今晚的计划告知朱闻赤霄,希望他今夜能协助他们,必要时向西剑流施压,答应天下风云碑。朱闻赤霄同意了。
天时将至。
西剑流众忍者在荒原平野对小空进行最后的炼化,哀嚎不止,挣扎不停,却是无望。史艳文、藏镜人乍然现身,联手破坏入灵,赤羽信之介与月牙泪也被神蛊温皇与突然出现的白衣剑者阻挡脚步了。
赤羽信之介见阻挡者有一陌生面孔,心内疑问朱闻赤霄的去处,又猜想或许他的眼睛中毒颇深,同时也加深了对神蛊温皇的怀疑。
暗处,朱闻赤霄双手运使法术,通过先前在小空身上种下的朱皇魔毒为媒介,施展护魂大法。咒术施展需要强行突破西剑流八门之气与天时灵气进入小空体内,这并不容易,尤其此毒以朱皇血脉为引,霸道非常,不容外人染指,若否,身为法术高手的燕驼龙便可助他一臂之力。
但好在如今八门皆在炼化过程中,灵力波动乃是正常,不易察觉,而且他根基深厚,远超在场八门,徐徐图之,也能顺利接触到小空灵识,并用法术将他的灵魂牢牢罩住,与即将到来的魔神之魂隔离。
“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
最后一道法印落下前,他这么说道。
这个法术是针对灵识的单向施法,他听不见小空的回音,但他知道,小空听得见。
这就够了。
法术完成的瞬间,光芒万丈,东瀛魔神降临,山崩地裂,与史艳文、藏镜人战至一处,气劲震地万丈,朱闻赤霄施完法术后精疲力尽,得益于一旁的燕驼龙眼疾手快,才及时拉着他脱出气劲范围,而他们的落脚处不远,正是三次对峙的神蛊温皇与赤羽,两人手上打得有来有往,口舌之争也毫不退让。
“神蛊温皇,何不拿出你的真本领。”
“因为吾,不是来与你相杀。”
“喔?”
“因为吾,是来挑战贵流主。”
此言一出,万众瞩目,就连一旁激战的史藏也适时停手。
“吾的交易结束了。”白衣剑者干脆收剑,面色冷然,事有预见。对手的月牙泪也同时收刀,覆上漆黑的斗篷旁观。
神蛊温皇借机提出天下风云碑之战,证明炎魔乃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难道流主以为,吾方四人,就赶闯你西剑流吗?”
还未等暗处的众人及时反应,赤羽信之介阴然开口:“听你此言,吾想,朱闻赤霄,应也在此了?”
朱闻赤霄在小空身上下毒的事情,让赤羽信之介彻夜难眠,如今炎魔幻十郎复生,朱闻赤霄就算不亲自前来,也必定会派手下人来,如此,这个隐忧,当然要趁着人在这,速速解决了。
朱闻赤霄下的是毒这件事并没有详细告知众人,敷衍说明乃是家传秘法,过程和后果并没有详细说明,但也有应对措施。
“不愧是赤羽军师。”话音落,朱闻赤霄撤去隐藏身形的术法,走出阴影现出原形,依然富贵的红白装扮,只是眼上,多了一条朦胧的白纱。
“贵流主复生,此等大事,在下咋能缺席呢?”白纱覆眼,好似眼疾未复,但朱闻赤霄依然从容,只是好歹是被强制拖出来的,语气中多少带点埋怨,“只是,赤羽军师未免太过心急,如你所见,在下还未恢复呢。”
说着,手指抵额,示意眼疾未好,是真是假,有待权衡。
“呵呵呵,敢做就要敢当呐,朱闻公子,如今后果乃是你咎由自取。”赤羽信之介接过话茬,也不管他的眼睛好没好。
“哦,那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朱闻赤霄丝毫没有被针对的自觉,轻飘飘回击,但一句话却让在场有心人都为之一凛。
这句话意有所指,会是指什么呢?
是西剑流对中原的烧杀抢掠终要付出代价?还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他看出来了。
神蛊温皇唇边带笑,赤羽信之介眉头紧蹙,暗处的任沉浮与燕驼龙依照计划施展术法,伪装高手之威助势。
理所当然,赤羽信之介注意到了这两股汹涌澎湃的真气。
神蛊温皇暂且不提,朱闻赤霄,赤羽信之介至今搞不清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敢赌那两人是不是朱闻赤霄的帮手,究竟实力如何,只能阴阳怪气:“公子此回倒是毫不掩饰。”
朱闻赤霄:“彼此彼此。”
看了一会双赤对垒的好戏心情愉悦,神蛊温皇也不忘最初的目的,及时将话题拉回天下风云碑:“如此,不知流主意下如何呢?”
赤羽信之介回神,连忙阻止:“流主,神蛊温皇此举必有陷阱,万不可答应。”
不料,炎魔幻十郎沉思片刻后,依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