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隐:“后来呢?”
卫斐:“后来,有相熟的人问他发生了何事,每次问起他都说那大水并非天灾。”
风林隐心中一紧,“人可带回来了?”
卫斐:“嗯,客栈内人多眼杂,我让人把他先带到了风林家在南川的米铺后院了。现在阿大他们正在看管着。”
“好,我们现在立刻过去。”风林隐转头对着阿涂说道:“今晚不能陪你下棋了,改日我再补上。”
阿涂看出他现在心情不佳,担心他出事,于是开口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风林隐听到这话才忽然想起,自己爱慕的这个小女郎可是曾经在彼此不知晓对方的身份时,与自己斗了大半年的人呢,她的聪慧自然不用说。有她在,确实能帮不少忙,只是......
卫斐也在望着风林隐,主子爱慕阿涂女郎平常与她腻在一起便也罢了。他们现在查的到底是家中之事,更何况此事没准儿还与白泽有关,而阿涂女郎可是白二公子的幕僚.....
想到这里他赶紧给风林隐使眼色。
只可惜风林隐似乎没看到他的提醒一般,温声道:“穿上头蓬,外面风凉。”
决定已下,卫斐即便不满也只能叹着气追了上去。
三人均身披大大的兜帽斗篷,快步疾走在夜色下分辨不出神色。路上此刻已经没多少行人了,偶有行人路过,看到三人这副打扮,也都赶忙避着走开,生怕惹了不该惹的人。
和所有世家一样,虽然风林家主要势力都在离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生意开遍中原。
可以说正是由于世家掌握了中原的经济命脉,所以即便两国偶有摩擦,但是对于世家来说,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即便在前几年君盈北伐之时,都没有影响一家世家开的店铺。
风林家这个米铺也在南川开了上百年了。现在负责的掌柜已经是第三代了。由于米铺规模并不是很大,而且地处偏远,一般都是派家里的管事直接来管,米铺掌柜很少有机会能直接见到家主。
所以,当米铺掌柜收到卫斐的通知,风林家主可能来米铺时。掌柜的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光衣服都换了三套。
等风林隐和阿涂到了米铺后堂,一摘下兜帽,掌柜的就赶忙过来请安,“小的给家主,家主夫人问安。”
阿涂知掌柜的误会了,直接羞得耳朵都红了,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
风林隐却笑得温和,“也没什么错,掌柜的眼光很好。”
掌柜的所居之处地处偏远,且米铺收成在掌柜中也属末流,对于主家的事所知甚少。所以刚看家主身旁跟了个天仙似的美人,便以为是家主夫人了。
见自己开口请安后,家主展露笑颜,掌柜的也得意起来,自己可是被家主赞赏过的人。回去告诉老爹,他不知道得羡慕成啥样。
等掌柜的退去,卫斐也走出站在门外守着。堂内只剩阿涂、风林隐以及那个瞎眼老人。
“老丈,请您来也是有不得已苦衷,望见谅。”即便知道眼前老人眼已瞎,风林隐还是行了一礼。
老人忽然被人从家中带走,心中恐慌了几个时辰。听到问话的公子温和有礼,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摆手道:“不敢,不敢。”
风林隐开门见山,“我其实是有事请问老丈,老丈说当年洪水非天灾?”
“我不知道,我什么的都不知道!”一听说来人问的是这事,老人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他抱着头,已经瞎了的眼中,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阿涂与风林隐对望一眼,他这样子,他们怎么会信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小的葫芦,不同于贵族世家喜送孩童金玉之物品,普通百姓家一般会送给家里的孩童一个葫芦,寓意福禄。
阿涂忽然说道:“老丈可知,人如果冤屈而亡是不能转世的。为了苟且偷生,累害子孙无法转世,老丈真的心安么?!”
她的声音清冷,在寂静的夜晚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听了阿涂的话,老人更加难过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涂二人也没拦住,就任由他宣泄心中的苦闷。
好半晌他才止住哭,哽咽着说道:“他们真的没办法转世么?”
阿涂:“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