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出头?”庄疏庭语气带了些玩味。
“是,姐姐,你我素昧平生,你却仗义出手,将我从纨绔手中救下,我心中对姐姐实是感激不尽。哪知姐姐这般品貌,姐姐的夫君却朝三暮四。我气不过,决计为姐姐出了恶气,便偷偷谋划,待事成后,给姐姐一个惊喜。”
“你倒是好心。”
“姐姐明鉴,今日姐姐既撞个正着,不若亲自动手杀了他,更为解恨!他死了,姐姐再找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子,岂不美事一桩?”
“你当随便哪个男子,都能让我倾心?”庄疏庭眸光扫过身侧桓照夜,落于江眉柔身上,语气冷极,“你省些力气,不必信口雌黄、蓄意挑拨。”
“你就这么信他?你瞧见我与他衣衫不整,同床共榻,就没有哪怕一丝怀疑?”江眉柔嗤笑一声,“姐姐,我可不信。你若果真倾心于他,就绝无可能没有一丝怀疑。你既起疑……”
“闭嘴。”庄疏庭眉心皱起,抬手轻扯衣襟,极力压制要冲口而出的低吟。
“姐姐,你受不住了。”江眉柔娇笑道,“你杀了他,或是放开我,我便给你解药。”
“唔……”庄疏庭樱唇轻启,溢出一声低吟。
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桓照夜仍纹丝不动,白皙耳尖却泛上一抹红晕。
“姐姐,你这,真真是,诱人至极,魅惑至……”
“闭嘴。”庄疏庭翻身下榻,捞起地上银簪,猛地扎进左手,雪白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她痛得低呼一声,本已迷离的双眸恢复清明,面颊上的嫣红亦消退不少。
床榻上的桓照夜眉心轻皱,眼睫微微颤了一颤。
“你!”江眉柔似是受到惊吓,“你疯了!”
庄疏庭一言不发,猛地拔掉左手掌心银簪,略歇了片刻,便从袖中掏出红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右手捏住江眉柔下巴,左手将药丸硬塞入她口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可是毒药?”江眉柔被迫咽下沾染上鲜血的药丸,“罢了,我从未奢求真的能活,死了便死了。”
庄疏庭浑身绵软无力,只得坐于地上,后背倚向床缘,轻喘几下,方开口问道:“毒是谁下的?”
“是我。”江眉柔脱口而出。
庄疏庭牵唇轻笑:“这有问必答,果真有用。”
江眉柔早已一脸惨白,面上满是惊惧,双手乱动不停,竭力欲挣开绑缚:“庄疏庭,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庄疏庭,你杀了我,杀了我!”
“舍得唤我名字了,甚好。”庄疏庭轻笑出声,“声声魅的解药在何处?”
“声声魅并无解药。庄疏庭,你只能同男子欢好,三日三夜。”
“三日三夜,”庄疏庭双眸微阖,片刻后睁开,轻轻叹息,“真是久啊。”
“没人熬得过去,庄疏庭。再过半个时辰,你便神志不清,满心满意只有寻欢作乐这一件事。”
“熬不过三日三夜,”庄疏庭转头看向桓照夜,“熬到他醒来便是。他中的可是寻常迷药?何时能醒?”
“是,”江眉柔有问必答,“约摸还需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庄疏庭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而已。”
江眉柔眼瞧庄疏庭往下滴血的左手:“我姐姐常劝我,这世间男子皆寡情,女子亦无需太多情。你这般样貌,多的是男子乐意为你解毒。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可任你挑选。你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我为自己的心。”
江眉柔一怔。
“你为何要杀他?”庄疏庭继续问道。
江眉柔回过神:“他杀了我姐姐!我要为姐姐报仇!”
“你姐姐?他为何杀你姐姐?”
“她叫薛小蛮,并非我亲姐姐。小蛮姐姐奉命易容去景王府,寻机刺杀景王,也就是他。谁知刚去两日,便被杀害,抛尸乱葬岗。小蛮姐姐面容尽毁,胸口好大一个窟窿,流了许多许多血。”
庄疏庭面无表情,冷声道:“她左手小指关节处,可是有一颗红痣?”
“正是!”江眉柔眼中一亮,“莫非你是小蛮姐姐的旧友?”
庄疏庭冷冷瞧了江眉柔一眼,声音更冷:“她要杀人,却被反杀,本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