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一会儿说殿下不悦,一会儿说殿下高兴。方才殿下抱着小姐,明明冷着面孔,”香茗十分迷惑,“你们从何处瞧出殿下高兴了?”
春晴面无表情,看向香茗:“兴许是你总小姐小姐地唤着王妃,殿下才冷脸不悦,小心殿下将你赶出门去。”
香茗一惊一怕:“我再也不唤小姐了。”
“你们有完没完?”庄沅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带我去见庄疏庭。”
“二小姐,方才你闹着要见殿下,此刻又要见小……王妃,”香茗问道,“你究竟想见谁?”
春晴道:“管她想见谁,今日都见不着。”
“到了。”林止停住脚。
眼前是一排四间房舍,左数第一间亮着灯,正是江眉柔的住处。
春晴道:“还余下三间,庄二小姐喜欢哪间?任你挑选。”
庄沅沅指向左数第二间:“就这间。”
春晴道:“不巧了,这间另有用处。”
庄沅沅压下火气,指向左数第三间:“这间。”
“真是太不凑巧,我刚记起,这间亦另有用处,”春晴道,“不过,庄二小姐放心,有你的住处,最右边那间空着呢。”
庄沅沅气怒交加:“你故意的!”
“林护卫,不知这位新来的姐姐是谁?”
江眉柔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转过头去,只见她一脸好奇,正上下打量庄沅沅。
林止面色微露不虞:“已是子时,不知江姑娘去了何处,为何不在房中?”
江眉柔人如其名,媚媚柔柔回道:“林护卫,我并未乱走乱逛。受伤的护卫太多,白郎中忙不过来,我便帮他煎煎药,也算替桓公子分忧了。”
“无需你帮忙煎药,”林止冷声道,“府上自有煎药的下人。”
江眉柔忙笑道:“不妨事的,林护卫,白郎中教我许多医理,我……”
庄沅沅往前一步,打断江眉柔:“桓公子是谁?你又是谁?”
江眉柔似是被庄沅沅吓到,一脸无辜,委委屈屈道:“桓公子,是林护卫的主子啊。我是……是桓公子收留了我。”
“景王殿下收留了你?他既有了庄疏庭,为何还要收留你?!”庄沅沅火冒三丈,一把捏住江眉柔下巴,恶狠狠道,“你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哪及得上庄疏庭万分之一!”
香茗已瞧得呆了,庄沅沅向来跟小姐势同水火,方才还对小姐言辞不敬,怎地此刻又替小姐说起话来。
“我不知什么景王殿下……桓公子收留我,”江眉柔双目垂泪,已然梨花带雨,“想是见我可怜……庄疏庭,莫非是姐姐?”
“你算哪门子可怜?”庄沅沅怒道,“姐姐?你是个什么,乱认姐姐!她是我姐姐!”
庄沅沅手指愈加用力,江眉柔面容被她捏作一团,已不复秀美,瞧着十分丑陋不堪。
江眉柔被迫仰起下巴,泪珠一颗颗从眼尾滚落,又顺着面颊滑下,千般柔弱娇嫩,万般楚楚可怜。
香茗神色凝重,林止和春晴却是面无表情,三人皆默默瞧着,不发一言,亦一动不动。
江眉柔勉力开口,说出话来虽断断续续,却是一贯的媚媚柔柔:“这位……姐姐……”
“闭嘴!谁是你姐姐?”庄沅沅又多使出几分力气,狠狠捏住江眉柔下巴。
江眉柔泪珠掉个不停:“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你,想是……有什么误会……”
“你做出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跟庄疏庭拣回去那丫鬟水芽一个轻浮样,我瞧着就烦!景王殿下可是瞧见了你这副模样,才留你在府上?”
香茗神色复杂,忙道:“二小姐,并非殿下留她在府上,是小……王妃留下她的。”
庄沅沅一听,越发生气:“庄疏庭这个蠢货,她瞧不出这贱人觊觎她的夫君么,还留她在府上!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觊觎庄疏庭的夫君!”
香茗一脸视死如归,质问道:“二小姐你,不是也觊觎小姐的夫君么?她不可以觊觎,难道你就可以?”
庄沅沅毫无羞惭之色,松了手指,一巴掌呼在江眉柔面颊:“这贱人怎可跟我相提并论?”
江眉柔踉跄两下,右手扶上尚未好全的左臂,跌坐在地,原本光洁无瑕的面容,如今道道红色指印。她不住啜泣,肩头微微耸动,瞧着既委屈又可怜。
庄沅沅恶狠狠瞧了眼江眉柔,回头看向香茗:“跟庄疏庭争,她也配?庄疏庭究竟在何处,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