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没错,却惨遭毒手,差点第二次在府宅惨死,真是唏嘘。”离羽哀怨着,“到这府宅反倒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只是这个故是事故的故。”
面对离羽,隋先生不可能问之无愧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能像其他一些妖那样用着都是玩笑的语气说那都是上几世的事情,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再念着是不是不妥了?
其他妖能说,隋先生只能等离羽下辈子才能这样开口。
可惜,离羽还处于这辈子,上次事发也就在去年,时间离得太近了。
隋先生端坐在椅子上,端在手中的茶早就凉了,他既没放下也没把那已经凉了的茶喝进去。
很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离羽坐在自己面前会说这些话。
其实他应该想到的。
离羽也看出来了隋先生的窘样,叹了口气,到底是台子筑得太高了,没个台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来。
以后总归还是要接触的,离羽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了,他只讨厌隋先生,说恨真算不上。
他还是决定岔开话题,问道:“不过我没想到隋先生是这样重情义的妖,你对白锦这样纵容,难道是因为你只有白锦一个拍卖师?”
这么问也不算完全岔开了话题,只是不让隋先生再立于为难之地。
这个问题出来,隋先生才缓缓喝下凉透了的茶水,苦得他直皱眉。
“倒也不是,府宅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拍卖师呢?这种话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只是,白锦是来得最早的,待得最久的,还是树妖罢了。”
前面两点离羽多少还能理解,也觉得说得过去,但是第三点?
好,离羽懂了一些。
“离掌柜,树妖修炼不容易。”冷不丁的,隋先生来了这么一句。
尽管对方看不见,离羽还是翻了翻眼睛,有些直接的问:“难道你对白锦有男女之情?”
话音刚落,隋先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起来,他几乎要站起来捂住离羽的嘴,但也只是微微起身随后又坐下,拍了一下大腿道:“欸!这事肯定没有,我愿意拿府宅所有的宝物和我的园子发誓,我对白锦没有任何男女私情,离掌柜可别这么说。只是妖有千千万万种,我独独偏爱树妖罢了。”
拿宝物和园子发誓,离羽觉得这话应该假不了了。
就算有也没用,因为白锦已经不在这世间了。
大概是一直没听到离羽说话以及别的动静,隋先生有些失神道:“其实,我确实应该对你郑重道歉,如果不是我对我府宅的妖管教不力,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隋先生你这个道歉,到底是因为被弄瞎了眼睛而悔不当初,还是因为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树妖?”离羽可不觉得他道歉是想明白了。
隋先生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干笑了两声:“那自然是我确实有错,我也知道离掌柜不会这么轻易的接受我的道歉,但我保证,往后离掌柜再来府宅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离羽没说话。
“当然,我知道离掌柜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可是我府宅做这样的保证也是多份保障。无论做人还是做妖,为自己多做考虑,多条活路自然不会有错。”隋先生话语间循循善诱。
其实离羽刚才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在想这府宅对自己还有什么威胁呢?
又琢磨了一下,也还是有的,虽说府宅下次拍卖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但是他活着的时候再举办拍卖,他肯定要来的,那时候也还会有觊觎他的妖。
“且看到时候隋先生怎么兑现吧!现在说这些,我总觉得早了。”
“这种事当然没有早不早的说法了。”隋先生笑了笑。
离羽又在隋先生这坐了一会儿,担心李麟泷一个人在仓库里工作想说话也没人聊,憋着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想起阿猫丢给隋先生的问题他还没问。
于是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他问隋先生:“白锦当真是主动变成一棵枯树的?”
隋先生刚才也听见了离羽起身的动静,正要送他,又听到他坐下了,并问出这个问题。
他的回忆不得不被拉到去年他回来的时候。
原本府宅拍卖会他应该在府上镇守,但是也到了他外出游走的日子,想着这么些年拍卖会上也没出过事,阿猫阿狗还有拍卖师们都被他敲打过了,隋先生觉得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他此番游走,回来的时候还特地给府上的大家都带了礼物。
隋先生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这两天的工作,他先把礼物给大家分一分,然后听白锦汇报这次拍卖的结果。
却没想到他刚踏入府宅,阿猫就凑上前来哭丧着一张脸。
听着阿猫并不轻快的步伐,隋先生就觉得不对劲,阿猫以前接他哪次不是打着呼噜踏着轻快的步伐,这次没打呼噜就算了,步子也听着沉重。
它这副模样府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还不等他开口,阿猫趴着他的裤腿,紧张着声音:“先生,大事不好了!白锦又去招惹离羽了。”
隋先生原本紧张的心在听到阿猫嚎的这一句之后,终于放心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