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在外混迹至今,竟连半块灵石也没攒下?”宣星冶疑声道。
“......虽然离谱,但确实如此。”卫兰歇被戳中痛处,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宣星冶笑了一声,俨然是冷嘲热讽。
“绝非我游手好闲。”卫兰歇立刻说。
“那是为何?”
“怎么说呢,纯属运气不好。”卫兰歇耸肩说:“不义之财我不取,意外来我也挡不住,曾经有几个发财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无一例外纷纷避过,可能我天生就没有发财命吧!”
他原本语调轻松的调侃着自己的经历,却忽的叹惋了一声道:“只可惜了我阿爹,一大把岁数,也不能跟着我享福。”
“你阿爹?”宣星冶目光流转。
“嗯啊。”提起这个,卫兰歇还怪自豪的,“守雁荡山的老须弥就是我阿爹。”
“老须弥......”宣星冶重复了一遍,沉吟道:“阿还这名字,也是他给你取的?”
“是啊。”卫兰歇说。
他倏地一怔,回忆如烟火般在脑海中短暂的点亮。
......
“还,意为倦鸟还巢,日暮还乡。”
......
“还,意为倦鸟还巢,日暮还乡。”卫兰歇喃喃自语道。
“不错的期许。”宣星冶点头,“可怎么看你也是做不到的。”
卫兰歇:“?”
“就照你这个不管闲事不罢休的性子,不鸡飞蛋打引狼入室就不错了。”宣星冶道。
卫兰歇:“......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的??一天不咒我会死??”
“就事论事怎么还急了呢?”宣星冶扬眉。
“因为我不认同你的看法。”卫兰歇正色道:“我阿爹跟我说做人要顶天立地,你帮人,人才会帮你,若人人都只扫门前雪,这世道迟早会脏透的。”
宣星冶眯了眯眸子。
“说话就说话,别把我的剑磕坏了,它很贵。”
卫兰歇低头,觑着掌中那洁白无暇的长刃。
“哎呀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他十分做作的嚷嚷起来:“一路拎过来,我手好酸哪!少爷,帮我买个剑匣吧。”
宣星冶:“?”
“还有芥子囊,我芥子囊也没了。”卫兰歇说。
宣星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讨喜?”
“我不讨喜么?”卫兰歇扑闪着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道:“我这副皮囊,难道不是少爷最喜欢的?”
宣星冶:“......”
他没有答话,略略别过脸去,余光瞥见卫兰歇悄然将剑自右手换到左手,剑梢指地,虚悬着,少年人右手腕上的青色脉络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凸,暗中甩了两下,掩到背后。
天琅白瓷的分量并不轻松,他心里清楚。
宣星冶敛了眸子,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
“哎......少爷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卫兰歇愣了愣,只当他恼了自己的调侃,追上去哄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没所谓的啦,我拎着剑也无妨,不会真的给你磕坏的,你放心。”
“吵死了。”宣星冶拧着眉头道,随手点了点,往装备铺掌柜的脸上抛出一张玄金票。
玄金票在修真界便如同民间的银票,唯有上等灵石才可兑换,起低价以千块为单位,掌柜的原本在打瞌睡,这会儿生生被票子抽醒了,被宣星冶这等简单粗暴的大手笔惊的差点儿面瘫。
“要个剑匣,还有芥子囊。”宣星冶说。
“这就来!”掌柜疾呼。
没一会儿,他就手脚麻利的取来一副剑匣和一枚芥子囊。
宣星冶侧身示意卫兰歇去接。
这位金主全程板着一张棺材脸,让掌柜的心惊肉跳,只能连声询问卫兰歇的意见,并旁敲侧击的暗示这已经是自家乃至整条市集街面上品质最好的货了。
卫兰歇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