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神君哪里可能真的善罢甘休,“你来我蓬莱绛阙写吧,我亲自教你可好?”
“不要啦~”啧啧,这会儿不考虑影响了?
“……”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小灶就这样无情被拒。
“你就当是陪我了好不好?”少典有琴牵起夜昙的手晃了晃。
“想要本公主给你红袖添香啊?”夜昙象征性地抽了抽手。
没抽动。
“也不是不行吧……”推拒了一番后,当然是选择答应下来咯。
“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练一下那个……分身术吧!”
她又冒出一个鬼主意。
“这样你就能同时又在蓬莱,又在我天葩院。炛兲那家伙也看不住你了~”
“啊?”神君哭笑不得,“哪有这方便法术啊?”
“为什么没有啊?神识不就是分身术吗?”
“……”
分身术,一定条件下,还真是可以的。
但……一般神仙的法力不够完全控制所有分身意识的。
对精神力的消耗太大。
不过……也许她说的还真是一个办法。
也许练完十重金身,自己说不定真能控制了呢?
再不济,自己也可以考虑在蓬莱安排一个替身……
神君如醍醐灌顶。
回到蓬莱绛阙,少典有琴特地吩咐了飞池,下午谢绝见客,专心研究法术……是不可能的。
至于开小灶……也没开成。
他哪里就能这么不解风情了呢?
不过是寻个见面由头罢了。
夜昙和少典有琴共坐着一把椅子,替人看了几本奏折后,就有点犯困。
神君就开始投喂。
最后他们就开始互相喂糕点吃。
完全忘记还要批奏折。
飞池不在,被他派去采买人间零嘴了。
“神君!”
翰墨低着头小跑进来。
“炛兲将军求见。”
老远就听到动静的玄商君赶紧安排自家娘子躲在椅子背后。
此刻,夜昙正努力把自己塞到椅子底下。
她缩成一团,被神君用衣摆挡着,所以暂时没暴露。
看着少典有琴在一本正经地教炛兲熟悉政务,夜昙又有些蠢蠢欲动。
刚开始,她只是隔着天光绫开始用手摸,等久了,就开始上嘴啃了。
“轰隆——”
蓬莱绛阙上空的天气突变。
“神君?”翰墨和炛兲都有些奇怪。
怎么突然心情就变差了?
“那个……”神君脸上有点挂不住,“本君……今日有些不适,改天再教炛兲将军吧。”说罢,他转头看向翰墨,“翰墨,帮本君送炛兲将军回去。”
“昙儿你快出来。”等碍事者们走出大殿,神君赶紧将夜昙提溜出来。
“你是故意的对吧?”
对她这些出其不意的招数,他真是又爱又恨的。
“切~”夜昙全不在乎,反而拿了本奏折在神君面前晃晃悠悠。
“到底是谁在因公废私啊~你不怕人家说你啊?”
“咳……哪有……”
他就是批奏折速度慢了点。
但也没有真的耽误公务嘛。
“神君”,飞池硬着头皮来当下一个碍眼的。
“不是说了别来打扰的嘛!”被接二连三打断的神君有点不爽。
“神君,天后请您去一趟。”他才刚回蓬莱就看到了天后那的小仙娥。
“啊……”神君看了看夜昙,又看了看飞池。
“好……”是不是婚期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那昙儿,我……”
“好啦~”夜昙冲着人挥挥手,“快走吧你~”
“哦。”神君转身,打算跟着飞池走。
“等等!”夜昙又叫住了他,“晚上,天葩院,不见不散啊。”
碍于飞池还在,还有自己那脸皮薄得不行的夫君,她只能做着口型。
后者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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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天葩院。
夜昙刚吃完饭,某神就来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有点惊讶。
“欸?不然呢?”神君看着自家娘子的神情,有点傻眼。
“不是说好的晚上吗?”
“傻瓜!”
夜昙气得直往外推人。
她分明是想着要“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的嘛~
这会儿算什么,吃饭消食么?
“等……等一下啊……”
神君急中生智,扳住了天葩院的殿门。
“三更,你再从窗户溜进来。”
夜昙觉得不说清楚不行了。
这样才好玩嘛~
“啊?这不太好吧?”
“不好就别来了!”夜昙开始掰人手。
“请回吧玄商君!”
“哎,别呀!”
“我会开着窗户的~”夜昙冲人挤眉弄眼。
“等你哟~”
被赶出来的神君只能在蓬莱绛阙与天葩院间的空地上徘徊。
有些颓唐,寂寥,失落,感叹。
却不肯先回蓬莱等。
真是“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啊!
明明才一天,她的态度就骤然不同了。
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少典有琴心头忽得涌上一股辣目式的担忧来。
莫不是昙儿她也同那话本里的负心汉一般,只要得到了,就不再珍惜,要丢开自己?
那自己该怎么办呀?
玄商君脑中塞满了七七八八的危机剧情。
要说他为何如此想……
与深长爱意相伴的是无尽思虑。
即使得到对方的身体,也不会结束,反而更加膨胀。
爱,可并非渴求生理上绝顶的满足这般单纯的。
“神君?”等待期间还被飞池发现。
“没事,本君就是……放松一下。”神君冲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侍从笑笑。
“你先回去吧。”
直等到月上中天。
夜昙从天葩院的窗户里偷偷盯了远处的人很久。
一袭白衣,风露中宵。
别说,还挺养眼的。就是转圈时走的这步子吧,看着有点傻……
她终于忍不住偷偷爬了窗户。
“嘿!”夜昙踮起脚尖拍了拍神君的肩。
“昙儿你来啦!”
神君一下转身,赶紧拉起夜昙的手。
她的手有点凉。
“怎么站这啊!多冷啊!”
他知道,她观察自己挺久了。
“咱们回去呗……”
“我来……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没良心!洞房才一日呢,就让人家冷屋孤灯了!”
“……哪有嘛……”不是她赶的自己么。
“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呜呜呜……”夜昙还在那假意抹泪呢。
“昙儿,别哭,嘘!”神君赶紧哄人。
这动静大的,把其他神仙吵醒了的话,他们明日都没脸见人了。
准确来说,只是玄商君没脸见人。
另一位是全没所谓。
“那罚你爬窗户!”此刻,夜昙终于止住了假哭。
“过来!”她抓紧了少典有琴的手,把他拉到天葩院的某间窗户下。
“看什么看,赶快进去!”
见人不动,就跑到身后拿手推他屁股。
“再不进去我就用美人刺了嗷~”还施加了一点点小威胁。
“……”无奈的神君只好开始了神生中的又一次爬墙。
要是娘子真动手,岂不是真如那界下话本所言——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儿了?
……不好,这样太粗俗。
神君忍不住闭眼。
少典有琴,你以后不该再想这些。
“呀!你看那谁!”见玄商君摇头,夜昙以为他是不乐意,还在那吓他。
“天帝哇!”
“什么?父帝怎么会来!”爬到一半的神君赶紧回头,结果被窃笑的娘子一推胸膛,整个人都向屋里倒去。
“哈哈哈——”跟着是一连串居高临下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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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人便躺在夜昙床上,抱成一团。
“哎呀,今天没得看星星了……”
夜昙拿手玩着少典有琴头发。
不过也没事,这辈子她只要看他这一颗星星就行了。
听了夜昙的抱怨,神君轻笑一声。
要看星星,那还不简单?
“昙儿你看。”手一挥,天葩院房顶上便出现了一片星空。
“哇啊好漂亮!”
夜昙大呼小叫地欣赏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太夸张了。
不就好看的星星么~
“不错,不仅有美景,美人……也很合本公主心意啊~”她突然侧身,拿手去挑身边人的下巴。
“你怎么……”
神君看见夜昙使劲给自己使着眼色。
“眼睛不舒服么?可是星星太亮?我调一下……”
“哎呀,笨!”
小没的聪明劲儿呢!都飞了?
“你在界下没看过戏么?”
“……我……”其实小没还真的没空看。
倒是闻人,得空还是会看的。
娘子是戏精,能怎么办呢?
只能陪着演。
“那……昙儿你准备演什么?”
“我要演巧取豪夺!”夜昙雄心勃勃地握紧小拳头。
“巧取豪夺?”神君表示这个词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是字面意思?
“哎呀,就是霸道嘛!”夜昙比划了一下,“霸道你懂不懂呀?”
见人一脸呆愣,夜昙只好继续循循善诱。
“你想想你身边最霸道的人,然后学一学嘛~”
“我身边最霸道的……”神君偷瞄身边人。
“你看我做什么?”夜昙嘟嘴。
“那不是你吗?”
“!!!”她直接上手揪耳朵。
“哎别别别……别生气……”
神君赶紧讨饶。
就说她是最霸道的那个嘛。
当然,想归想,演还是得演。
可是……他们神族就不太有霸道的。
“昙儿,要不你先演示一个……霸道?”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那行,你看着啊~”夜昙搓了搓手。
“要先这样……居高临下!”
她直起上半身,一手撑住床,一手扣着夫君后脑勺。
“然后就是拉扯!”
夜昙将脑袋渐渐地低下去。
“啊!”
“你干嘛突然抬头?!”
撞得她脑壳疼。
“对不起对不起”,神君赶紧坐起身来。
他那是太激动了。
“让我看看……”
“我没事啦,你看懂了吗!”
“……懂!”他也不敢说不懂啊!
“那你来一遍~”
考试,突如其来得如同出关那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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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学着夜昙的样子,一手支撑在夜昙耳侧。
“你休想!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夜昙觉得自己情绪很到位。
“你要是敢动我,小心我喊人来喔!”
“你叫吧……怎么叫都行。”
神君这次好歹接住戏了。
对嘛,自己好歹也是受了一些话本熏陶的。
“你!”
“你设了结界!”夜昙继续夸张叫道。
“卑鄙……赖皮!~”
“……啊……”神君摸不准最后那句是在演,还是表示已经不演了。
不是她要自己霸道的嘛!?
“不是……昙儿,你真的喜欢这种?”
玄商君表示,他实在有点难以理解。
“不是啦,就是偶尔换换口味嘛!”夜昙到底怕他误会。
“总是温良恭俭让的多没意思啊,偶尔调节一下~”
“……为什么这么喜欢演戏啊?”在界下,工作也分三六九等。
这不,没有情当初都列过表。
而戏子的地位一向很低。
换言之,爱看戏是正常的。
但爱演,这就有些……自降身份。
“因为……一个人待在宫里也没事可做啊。”
“看看别人的故事,演一演。”当然,有时候她也演自己的。
“不然怎么办呢?”
“深宫岁月长啊。”
“昙儿……”少典有琴忍不住亲了亲她额头。
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能如此,实属不易。
真真是越想越心疼。
“从今以后,有我陪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噢!”夜昙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
“那以后你要陪我演~随叫随到的嗷~”
“好。”
夜昙转转眼珠,又开始扒拉人衣服。
二人的腿本就叠娃娃似的交缠,这会她开始蹭。
没一会儿,手被玄商君握住,人也被紧紧抱住。
“昙儿,我们还是等大婚……”
“哦?”
“那……”觑着夜昙神情,少典有琴当即识时务地改口,“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再……”
“切,那你怎么还不走啊?”
“等你睡了我就走。”
“那我不睡,你是不是就不走了呀?”夜昙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嗯。”低下头去亲吻。
没过多久,宣告绝对不睡的某人,就睡得开开心心了。
还是看着连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绝不能让她睁眼的那种酣睡。
少典有琴闭了一会儿眼,还是睁开来,细细看她。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喉结处,让人心生旖旎。
他想,大概是因为容貌吧,她睡着的时候,显得特别乖。
特别招人心疼。
让人恨不得将此身化作了春水,只为浅浅托住她,与她共渡这湍急的命运之流,共舞也好,沉浮也罢,皆是甘之如饴。
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
不由引得玄商君伸出手去。
二人的青丝铺了满床,虽顺滑,却也不免缠绕在一起。
夜昙的手指还攥着他一簇发尾,有几缕甚至还被她衔在嘴里。
少典有琴失笑。
发丝被拉扯,他倒是不执着于解开,只是拿指腹蹭蹭人脸。
他将那一捧青丝捞起,放在嘴边轻吻,随后便低下头去,将娘子几声梦呓没入唇中。
发丝也跟着人的动作起伏,甚至遮住了夜昙整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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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星演戏到三更半夜,说好是要走的,但醒来就已经太阳晒屁股了。
“你放不放开,我要上学!”夜昙掰着某神的手指。
“迟到……就迟到嘛……”迟到也不会怎么样。
神君完全没有放开的心思,一味抱着人柔软的腰肢,根本不带撒手的。
“……”夜昙无语了一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这是。
偏生他们昨天就是贴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也不知是他究竟是撒的哪门子娇。
“你忘了你还有课!”
“……”好像是哦?
“咦?你还愣这干嘛啊?”
洗漱穿戴后,夜昙准备坐下来开吃,但……她忽然发现,他还没走。
“我等你吃完。”
“等我吃完……”夜昙抽了抽眼角,“你先走,上书囊碰头!”
他是不是根本忘记还有炛兲这个跟屁虫了啊!
夜昙猜得没错,某神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
“那……我先去了。”
神君一步三回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夜昙边往嘴里塞包子边挥手。
这不马上要上课了,还搞什么长亭送别呀?
那戏太肉麻,完全不适合她的啦~
上书囊中。
这两个人碰面时分,还装模做样行礼,还频频讨论课业。
但是,快中午时,夜昙就忍不住头一点一点的,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
“嫂嫂!”夜昙是被紫芜推醒的。
“啊?”她一脸状况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涎水。
“夜昙公主,来为大家演示一下本君方才教的法术。”
青藜星君已经皱起了眉。
“啊?”夜昙愣了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大致清醒后,就开始朝周围之人使眼色。
这到底是讲到哪里了,有没有人提示一下啊?
昨晚她净和她有琴盖着棉被纯聊天了,都没预习功课。
清衡紫芜把头低了下去。
那法术这么难,他们也不会啊!
“……哈哈哈……”最终,夜昙只能尴尬地朝青藜星君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