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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十方六尘·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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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玄境,少典有琴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自己在千年后的界下所经历的一切,玄境中的玄商君自是一无所知。

他还要等上一千年,夜昙才会出生。

所以,少典有琴当然是想要返回本体的。

若是不能与之进行记忆融合,自己如何能退了那婚约?

可是……

待他回转之时,才发现,玄境中的自己,进境又有突破。

若要顺利回归,就必然要心念合一。

可是,玄境中的那个自己如何能接受这般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遇见夜昙前,自己一心修行,奉献的是“一切有情皆孽,梦幻泡影空虚”的无情道。

他既不惜忍痛除欲,又岂会容许有任何人乱了自己性情,坏了自己道心?

怕是会直接将自己视作确确实实的邪淫之心。

邪淫……

少典有琴想起夜昙说过,不对,是骂过的那些话——

一味纵欲,是为蠢才;一味禁欲,是为庸才。

当时他只当那是她目空一切的狂悖之言……

现下,却心以为然。

不过,要让从前的自己也认同这些……

或许,他可以赌,赌玄境中的自己,会因千年后的那些记忆而改变。

这融合的机会只有一次。

旅行归来的玄商君学着之前自己那些欲念的样子,趁着玄境神君打坐时,朝着他直冲了过去。

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这么干。

成功了吗?

少典有琴心中涌上了些欢喜。

然而,顺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玄境中的那位,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正因往日修行,有过数次被欲念神识冲击的经历,他相当冷静。

二人的融合才开始,刚回归的少典有琴就被玄境中这位当心魔镇住了,随后就又给割了出去。

“……”明明自己也是他呀!凭什么不让他回去啊!

被震出老远的玄商君有些委屈。

自己也是这里的主人啊!比他不过是修为上差了那么一点点……

哎……这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吧?

为了防止直接被当作欲念割除,他只能暂时融入玄境那些神识之中。

大隐隐于市。

以待时机。

割完欲念后,玄境主人又闭上了眼睛。

自己应该割干净了吧?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微微皱起了眉。

想是三重金身那会儿出的岔子尚未完全好?

不行!自己还是得加练!

之后,前来护法的飞池多少觉出了自家神君一些微妙的变化。

例如他竟然不记得书桌上为何多出了许多东西……

一支非常普通毛笔,看样子都不是天界之物。

他家神君先是嫌弃自己打扫得不用心,自己说要去将笔扔了,又被拦下,最终这笔就塞在蓬莱绛阙的笔筒里。

不知何时起,自家神君还多了个无事就转水晶核桃的习惯。

还有那些魍魉城的暗卫排班表什么的……

他家神君又要修炼,又要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真的不会累着吗?

……神君真不愧是神君!

总之,整个世界还是留下了一些变动的遗迹。

那段时间,飞池对自家神君的敬仰值也蹭蹭上涨。

另一位少典有琴在玄境的神识中东躲西藏了一阵。

因为玄境主人会封存自己割下的,那些危险欲念。

若是自己被他发觉,一定会被封印的!

玄商君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在离光宫中见不得人,都这会儿了,在自己的玄境里,他居然还要跟做贼似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冷静下来以后,他没有再向本尊扑过去。

倒也不是怕。

就算侥幸成功了,玄境中那位的修为到底高于他,再把他当欲念割掉怎么办?

怎么办……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躲藏地点——玄珀。

在玄境时,自己本就不会一直戴着玄珀。

有时他甚至就穿个道袍,反正这里也只有飞池一人会来。

在自己星辰碎片制成的玄珀中,他基本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但……一直没有听到她许愿。

他就这么干等吗?

一筹莫展的玄商君想了想。

要不……自己还是修炼吧?毕竟离她出生还有一千年呢!

若自己的修为盖过了对方,他应当就可以获取主动了?

……夜昙,你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玄珀神君一边修炼,一边想着某人。

因了“情”之一字,他的进度比外头的……不免要慢上些。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几何。

某日。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

“玄商神君,若你真如清衡所说,是那么仁爱慈悲的话,你就赶紧告诉我们神识的下落,终结这一切吧!”

!!!

你终于!

终于许愿了啊!

这是……非常让人怀念的声音。

他不清楚究竟是过了多少年。

在玄珀中,他能做得其实不多。

唯有修炼,担忧和思念而已。

只是,她说“清衡”?她什么时候认识清衡了?奇怪……

只是这一次,萦绕在自己耳畔的,不止是夜昙的声音。

还有一个声音。

“本君……希望能够再见一次青葵。”

“……”玄珀神君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因为这声音很熟悉。

但这内容却很莫名。

少典有琴可以听得出来,那男声是他自己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玄境那位的愿望也要归他管啊?

他尚不知晓,修补归墟时候的自己,识海中曾经闪过的想法。

他自己的愿望那位就从来没管过!

而且……那位为何会想要见青葵公主啊?

莫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位未婚妻了?所以夜昙是作为妻妹,才认识的清衡?

!!!

若是按从前自己的性子,怕也是会喜欢青葵公主的。

想到这层,玄珀神君的心拔凉拔凉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在玄珀里待多久了!?

不会已经木已成舟了吧?!

……算了,自己在这担心也无用,还是得先出去,再做计较!

少典有琴根本不想管玄境那个自己的愿望,只一心赶着去见他家公主。

他急着出去,玄珀便从藏宝阁的架子上滚了下来。

“?”

玄珀神君不知道玄境已经塌了,玉佩也被飞池收在了蓬莱绛阙的藏宝阁,不见天日。

正当他思索如何离开时,忽的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包裹住。

————————————

夜晚。

玄商君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庙里。

夜昙是没见着,他抬眼就看见一尊五颜六色的神像。

这是……

……这塑像……

!!!

看着有那么一点像自己,但整体品味都难以形容的神像,玄商君有些惊。

虽然神明的确会被愿望召唤到自己的庙宇中……

不不不!

定是他搞错了呢!

少典有琴,你要冷静!可不能在其他神仙的神庙中失仪!

更不能任意品评他人神像!

就算神像是那样的……

也不行!

为此,神君还特地返回了庙门处。

刻着“玄商神庙”四个字的牌匾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这真是他的神像啊!!!

原来自己在凡人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所以……自己在人界的威望已经……这么低了嘛?!

不知为何,他忽的想起了朝露殿里那些挂轴。

……

看来,没人能逃过人族画师那些离谱的画风!!!

算了,这事先放一边。

因不想再多见自己神像一眼,神君低下头,在空无一人的神庙中来回踱步。

夜昙……

你到底在哪里?

在这之前,每次他都会直接降落在离光氏的皇宫周围。

缘何这次会在自己的神庙?

难道是夜昙在这里……这也没人啊。

自己要不要去皇宫看看?

但……自己出现在这,定是有理由的吧?

脚边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打断了少典有琴的思路。

玄商君定睛一看。

是一枚铜钱。

……

神君弯腰捡起钱。

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会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干脆用铜钱来占卜一下她的行踪好了!

最后,号称从不迷信的玄商君就通过在自己的各个神庙里卜卦,一路判断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

简单来说,他是在向自己请示,所以不算迷信!嗯!

卜卦的结果就是……人兽边境的一个村落——

月窝村。

来的路上,他就听说,月窝村里有妖怪作祟。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没听见。

玄商君就想着,那自己就在找人的途中……顺便降个妖,除个怪好了。

修了千年,法力也基本回来了。

这人间的妖怪么……应也不用他消耗太多。

不过,让少典有琴没想到的是,等他来到月窝村,那个祸害村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火妖据说已经被消灭了。

这消息还是他从一个孩子那里问出来的。

不知为何,那边的百姓一看见自己,就高喊着——“火妖回来了”,一副敌意满满的态度。

“……”可能是他们哪里长得像?

态度差些也没什么,反正妖怪除了就好了。

玄商君如是安慰自己。

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自己悄悄在月窝村饶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想找的人。

不过,这行并不是毫无线索的。

通过询问月窝村的孩子,神君好歹是获得了一些线索。

曾经有个老是穿紫衣的女子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来过这里。

一开始,那女子说是要来替村民除妖,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居然和火妖混在一起了,还愿自掏腰包替火妖赔偿村里的损失。

一场山火后,她就和火妖一起不见了。

听了村民的话,玄商君明白,那女子八成是夜昙。

她为何会在人间?还和火妖混在一起……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

她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看见与自己相像之人……妖,还是会有所留恋?

思及此,神君的心头泛起喜悦。

不管怎么说,知道她没去沉渊,就是大好事!

“我娘说了……那女的……怕不是被火妖吃了呦……谢谢大哥哥!”

被神君摸过脑袋,小孩欢天喜地地捧着他给的糖果跑远了。

“……”玄商君自然不认为夜昙真的会妖怪被吃了。

但整件事都透着诡异。

她鬼精鬼精的,居然干出倒赔家当这种事情,其中定有缘由。

等等……火妖和自己有些相像?

莫不是……有妖精扮作他模样骗她?

她居然还真的和那冒牌货走了……

!!!

神君一下急了。

————————

从月窝村出来,为了切实找到人,玄商君虽然急吼吼的,也只能继续重复之前的操作。

为了更快,他甚至还加上了掷筊。

通过持续不断占卜和掷筊,这日,少典有琴来到了兽界的中心。

本来,要到确切的位置,还是要找上不少时间的。

奈何玄商君走在路上时,突然就被人搭讪,不对,是搭话了。

“你是……”他转过头,看向矮小的兽妖。

“我们认识吗?”

“堂主莫不是在执行任务?”电光石火间,和玄商君搭话的兽妖心领神会,“明白了!这就走!”

于是乎,那刺客留下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表情,飞速离开了。

“……”玄商君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愣神。

认错人了吗?

……

神君蓦的想起夜昙公主从前讥讽自己的话。

说他长得……也就那样什么的……

自己的容貌……真就如此大众?

不会吧?

不……方才那兽妖并未说自己认错了人。

一般来说,认错人,很快就会发现。

何况,对方看起来还是个有些功夫,常在外行走的,眼力应是不差。

看那兽妖说话的口气,想必是和那个人很熟。

既是熟人……没有发现错认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他二人的容貌着实相像。

相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这反让人生疑。

他并没有双胞胎……真的有人在借他名作恶吧?

可他们如何能得知自己的长相?

……

玄商君想起自己庙宇中的那尊神像。

……不得不承认,神韵还是有一些的。

那个堂主,会不会就是拐走他家公主的那个……火妖?

想到这里,玄商君眉头成川。

借着天界神族的名义,在下界坑蒙拐骗,作威作福……

这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事情!

他要去寻夜昙,正好打探一下。

若事情果如他所料,自己断不能轻饶了那妖!

————————

因刚才和他搭讪的是兽妖,又唤他“堂主”。

玄商君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最近在兽界声名鹊起的“刺客香堂”。

这个香堂,据说是个为了金钱无恶不作的江湖组织。

可想而知,堂主也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人,当然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是夜。

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的玄商君尾随刺客香堂的堂主没有情,来到了他的住处——竹屋。

这一身刺客行头么,当然是神君在香堂顺的。

在离光宫待久了,这不轻车熟路了?

遗憾的是,自己在香堂门口转悠了一下午,也没发现夜昙的踪迹。

也是,她那么聪明,就算一时不察,想必很快也会发现对方是个冒牌的了。

神君的计划是——先把那堂主没有情打一顿,然后迫他散了香堂,并警告他不准再借着天界神族的名头在兽界为恶。

顺便……不如就借着香堂的人脉打听打听夜昙的事。

“啊!”刚数完钱的没有情突然遭遇到了来自背后的手刀。

可想而知的,他毫无悬念地被打扑在了地上。

“英雄饶命!”

闻言,玄商君也停了手。

本就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

谁承想这怪真是不堪一击!

“……”

神君看着没有情,蒙脸布下的表情变得纠结。

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揍得鼻青眼肿的……

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虽然他刚才已经揍了好几拳了。

“饶命饶命!”没有情也感觉到,来人好像并无杀意。

他灵活地爬了起来,又不断向黑衣人拱手,边走边退,“不知没某是哪里得罪了您,还请英雄明示!”

“砰”一声,没有情身子一震。

他回头一看,原来自己已退到了桌边。

灯火照亮了他的周身。

玄商君微微睁大了眼睛。

“……”

刚才揍人时灯火幽暗,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

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不是盗用他身份的妖怪。

原因无他。

他身上的清气虽然微薄,却是自己的清气。

所以……这人……

该是他的神识才对。

不对啊,他的神识缘何会在界下?

“不是……大哥,你到底是谁啊?!”见对方不再动作,也不说话,没有情终是大着胆子向他那走了几步。

对方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他也不能再用刺客香堂的名头唬人了。

没有情显然也不想就这么默默挨打。

“大哥,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玄商君犹豫了一下,缓缓揭下了兜帽。

想要获取一些信息,他就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你……”没有情一脸惊愕,配上脸部的几处青紫,让他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滑稽。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没变得有些结巴。

“你……谁啊?”

“我……”发现了对方是自己神识后,深受夜昙公主熏陶的神君便考虑着——要不要编个身世,说“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之类的?

据自己的调查,这个没有情好像没有什么亲朋,最近和他接触最多的,除了在刺客香堂里的打工人之外,就只有一个狂热追求者。

不过没成亲就是了。

万幸!

不然这神识他是绝对不能要了!

“小没!”正在二人对峙时,夜昙开心地跑进竹屋,“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虽然之前的婚礼感化策略失败了,不过她离光夜昙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一门心思想着待会儿的火锅大餐,过于兴奋的夜昙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玄商君的背。

“没事吧?”少典有琴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在这啊……撞疼了吗?”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一样毛手毛脚的。

“钱儿!”小没疯狂朝人使眼色,示意她快走。

夜昙则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

少典有琴打量起夜昙来,眼中全无旁人。

她好像长大了些……

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以前那么明显了。

不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商君猛地回头看向没有情。

难不成那个所谓的疯狂追求者指的是她?!

夜昙低下头。

毁了!

他们发现了!

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第一反应是要逃。

第二反应全是话本子里常见的那些奸夫□□的展开。

完了完了,接下来该不会是要血溅鸳鸯楼了?她记得《金x梅》里都是这种直接砍死出墙者的操作!

“……”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那个……小没,咱们下次再约火锅啊!”夜昙猛地抓起玄商君的手,将他拖出了竹屋的门。

————————

这是新的神识。

自以为想明白原委的夜昙拉着少典有琴的手,往她住的小旅馆跑去。

她万万没想到,这第三片神识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她!

自己必须要稳住他!

绝对不能让他溜了!

夜昙又紧了紧手上力道。

“那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了!这回你可不能再跑了喔!”

……得编个理由解释他与没有情的关系!

后者倒是完全不在意,任她拖着走。

“你等我一下。”夜昙将少典有琴带到一间房前。

房间没有亮灯。

慢慢他们还没回来啊……

夜昙舒了一口气。

人越多,就越不好唬人。

她打开房门,又点燃了灯笼。

“……你”,玄商君环顾四周,想询问夜昙究竟为何会在这种破屋子里住,话到嘴边却又犹豫起来。

不会是因之前他们私奔逃婚,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吧?

不应该啊……

她那么精明。

可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没有情的追求者?

……那个没有情,自己的神识,又怎么会在这里当什么乱七八糟的堂主啊!

他究竟干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她呢,到底记不记得自己了?!

没有情是自己的替身吗?

可恶,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夜昙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其实我……是你娘子!”

“……娘子……”这称谓可新鲜得紧。

不过,他们俩的确做了话本里最流行的事——私定终身来着。

“没错!”夜昙笃定地点点头,“夫君,人家可是一直都在找你啊!”

她将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仿佛自己真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千里寻夫的孟姜女。

她就是千里寻夫嘛,又没有错!

感天动地啊!

离光夜昙如是想。

“刚才那个,那个没有情啊……就只是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路人而已!完全不用在意!”

第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取得对方的信任,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让对方感到内疚。

第二步,澄清所有可能的误会。

“所以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有什么喔!”

“误会……什么?”玄商君被夜昙的解释弄得措手不及。

“娘子……我们……可是已经成亲?”信息量太大,而且,他的注意力全被“娘子”这称呼带跑了。

“哎呀……就是定亲啦,接亲呀!”

夜昙含糊其辞。

“你究竟是和谁成亲了!”自己分明就一直待在玄珀中,她出宫之后到底是跑到哪里又是和谁成亲了啊?!

“就是和你啊!”夜昙指指人。

“和我……”难道玄境那位真的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这兽界妖物众多,自己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同哪个‘我’成的亲?”

“什么哪个‘你’?”夜昙目光心虚地飘移。

“哎呀,我是说……你说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啊!”

一头乱麻的玄商君终于问出了这个哲学问题。

“你就是人家未来夫君嘛!”这个问题也在夜昙的考虑之内。

“你就是……脑袋出了点问题,然后一不小心就走丢了!”

“人家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里……呜呜呜……”

说着,她便用袖子掩着脸,开始假哭。

“你先别哭……慢慢说好吗?”

见人哭了,少典有琴有点无措。

不过,那熟悉的装模作样……应当是她没错。

“呜……你叫少典空心,是人家的夫君啦!”

夜昙继续假模假样地抽抽搭搭。

她觉得他和少典空心真是一模一样!

连衣服风格都不怎么差的!

这么想着,夜昙便上手拉过人衣袖假意拭泪。

“少典空心?”什么情况?空心?

他们少典家的吗?

可他不记得有人叫“空心”这种怪名字啊?

还是碰巧有其他姓少典的人?

她不会是被那个叫没有情的骗了吧?

不对……她那神情,好像是在唤自己?

“公主,你今年几岁?”玄商君看向掩着脸的夜昙,神情复杂。

“二十啊……怎么了?”

“……”

光阴荏苒,当初那个小姑娘,现在个头也能到他脖子了。

遇到她的那几年,倒是比自己过去那一千多年还要丰富多彩。

既然已经双十了,她那沉渊的婚事,应是完全解决了吧?

可……她方才的话里,尚有许多让他想不通的事情。

究竟是漏洞,还是另有隐情?

有必要确认一下。

办法……

“等等……”刚刚那对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公主啊?

“……难道你是完全版的少典空心吗?”夜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啊……”

夜昙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现在莫名其妙地被压在床上。

两人之间……是那种随时都可以亲上去的距离。

“你干嘛啊……”她有点不满,“干嘛推我!”

“你不是我娘子吗?”玄商君的表情似笑非笑,“我要检查一下。”

说着,神君闭上眼睛。

他的手伸向夜昙的腰间,相当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

以前他也不知道帮懒惰的小公主穿过多少次衣服。

“不是……检查什么呀!”夜昙被这一系列操作震惊了。

这一路,从来都是她追夫,何曾有如此待遇。

“咱们还没洞房啦!而且你都失忆了……哇啊!你的手好冷啊!”

还没等她说完,一只手已经自衣襟处伸进来了。

“马上就好。”

触上她胸口滑腻的肌肤,少典有琴也跟着震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手在心衣边缘的褶皱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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