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境,少典有琴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自己在千年后的界下所经历的一切,玄境中的玄商君自是一无所知。
他还要等上一千年,夜昙才会出生。
所以,少典有琴当然是想要返回本体的。
若是不能与之进行记忆融合,自己如何能退了那婚约?
可是……
待他回转之时,才发现,玄境中的自己,进境又有突破。
若要顺利回归,就必然要心念合一。
可是,玄境中的那个自己如何能接受这般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遇见夜昙前,自己一心修行,奉献的是“一切有情皆孽,梦幻泡影空虚”的无情道。
他既不惜忍痛除欲,又岂会容许有任何人乱了自己性情,坏了自己道心?
怕是会直接将自己视作确确实实的邪淫之心。
邪淫……
少典有琴想起夜昙说过,不对,是骂过的那些话——
一味纵欲,是为蠢才;一味禁欲,是为庸才。
当时他只当那是她目空一切的狂悖之言……
现下,却心以为然。
不过,要让从前的自己也认同这些……
或许,他可以赌,赌玄境中的自己,会因千年后的那些记忆而改变。
这融合的机会只有一次。
旅行归来的玄商君学着之前自己那些欲念的样子,趁着玄境神君打坐时,朝着他直冲了过去。
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这么干。
成功了吗?
少典有琴心中涌上了些欢喜。
然而,顺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玄境中的那位,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正因往日修行,有过数次被欲念神识冲击的经历,他相当冷静。
二人的融合才开始,刚回归的少典有琴就被玄境中这位当心魔镇住了,随后就又给割了出去。
“……”明明自己也是他呀!凭什么不让他回去啊!
被震出老远的玄商君有些委屈。
自己也是这里的主人啊!比他不过是修为上差了那么一点点……
哎……这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吧?
为了防止直接被当作欲念割除,他只能暂时融入玄境那些神识之中。
大隐隐于市。
以待时机。
割完欲念后,玄境主人又闭上了眼睛。
自己应该割干净了吧?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微微皱起了眉。
想是三重金身那会儿出的岔子尚未完全好?
不行!自己还是得加练!
之后,前来护法的飞池多少觉出了自家神君一些微妙的变化。
例如他竟然不记得书桌上为何多出了许多东西……
一支非常普通毛笔,看样子都不是天界之物。
他家神君先是嫌弃自己打扫得不用心,自己说要去将笔扔了,又被拦下,最终这笔就塞在蓬莱绛阙的笔筒里。
不知何时起,自家神君还多了个无事就转水晶核桃的习惯。
还有那些魍魉城的暗卫排班表什么的……
他家神君又要修炼,又要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真的不会累着吗?
……神君真不愧是神君!
总之,整个世界还是留下了一些变动的遗迹。
那段时间,飞池对自家神君的敬仰值也蹭蹭上涨。
另一位少典有琴在玄境的神识中东躲西藏了一阵。
因为玄境主人会封存自己割下的,那些危险欲念。
若是自己被他发觉,一定会被封印的!
玄商君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在离光宫中见不得人,都这会儿了,在自己的玄境里,他居然还要跟做贼似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冷静下来以后,他没有再向本尊扑过去。
倒也不是怕。
就算侥幸成功了,玄境中那位的修为到底高于他,再把他当欲念割掉怎么办?
怎么办……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躲藏地点——玄珀。
在玄境时,自己本就不会一直戴着玄珀。
有时他甚至就穿个道袍,反正这里也只有飞池一人会来。
在自己星辰碎片制成的玄珀中,他基本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但……一直没有听到她许愿。
他就这么干等吗?
一筹莫展的玄商君想了想。
要不……自己还是修炼吧?毕竟离她出生还有一千年呢!
若自己的修为盖过了对方,他应当就可以获取主动了?
……夜昙,你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玄珀神君一边修炼,一边想着某人。
因了“情”之一字,他的进度比外头的……不免要慢上些。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几何。
某日。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
“玄商神君,若你真如清衡所说,是那么仁爱慈悲的话,你就赶紧告诉我们神识的下落,终结这一切吧!”
!!!
你终于!
终于许愿了啊!
这是……非常让人怀念的声音。
他不清楚究竟是过了多少年。
在玄珀中,他能做得其实不多。
唯有修炼,担忧和思念而已。
只是,她说“清衡”?她什么时候认识清衡了?奇怪……
只是这一次,萦绕在自己耳畔的,不止是夜昙的声音。
还有一个声音。
“本君……希望能够再见一次青葵。”
“……”玄珀神君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因为这声音很熟悉。
但这内容却很莫名。
少典有琴可以听得出来,那男声是他自己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玄境那位的愿望也要归他管啊?
他尚不知晓,修补归墟时候的自己,识海中曾经闪过的想法。
他自己的愿望那位就从来没管过!
而且……那位为何会想要见青葵公主啊?
莫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位未婚妻了?所以夜昙是作为妻妹,才认识的清衡?
!!!
若是按从前自己的性子,怕也是会喜欢青葵公主的。
想到这层,玄珀神君的心拔凉拔凉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在玄珀里待多久了!?
不会已经木已成舟了吧?!
……算了,自己在这担心也无用,还是得先出去,再做计较!
少典有琴根本不想管玄境那个自己的愿望,只一心赶着去见他家公主。
他急着出去,玄珀便从藏宝阁的架子上滚了下来。
“?”
玄珀神君不知道玄境已经塌了,玉佩也被飞池收在了蓬莱绛阙的藏宝阁,不见天日。
正当他思索如何离开时,忽的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包裹住。
————————————
夜晚。
玄商君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庙里。
夜昙是没见着,他抬眼就看见一尊五颜六色的神像。
这是……
……这塑像……
!!!
看着有那么一点像自己,但整体品味都难以形容的神像,玄商君有些惊。
虽然神明的确会被愿望召唤到自己的庙宇中……
不不不!
定是他搞错了呢!
少典有琴,你要冷静!可不能在其他神仙的神庙中失仪!
更不能任意品评他人神像!
就算神像是那样的……
也不行!
为此,神君还特地返回了庙门处。
刻着“玄商神庙”四个字的牌匾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这真是他的神像啊!!!
原来自己在凡人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所以……自己在人界的威望已经……这么低了嘛?!
不知为何,他忽的想起了朝露殿里那些挂轴。
……
看来,没人能逃过人族画师那些离谱的画风!!!
算了,这事先放一边。
因不想再多见自己神像一眼,神君低下头,在空无一人的神庙中来回踱步。
夜昙……
你到底在哪里?
在这之前,每次他都会直接降落在离光氏的皇宫周围。
缘何这次会在自己的神庙?
难道是夜昙在这里……这也没人啊。
自己要不要去皇宫看看?
但……自己出现在这,定是有理由的吧?
脚边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打断了少典有琴的思路。
玄商君定睛一看。
是一枚铜钱。
……
神君弯腰捡起钱。
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会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干脆用铜钱来占卜一下她的行踪好了!
最后,号称从不迷信的玄商君就通过在自己的各个神庙里卜卦,一路判断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
简单来说,他是在向自己请示,所以不算迷信!嗯!
卜卦的结果就是……人兽边境的一个村落——
月窝村。
来的路上,他就听说,月窝村里有妖怪作祟。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没听见。
玄商君就想着,那自己就在找人的途中……顺便降个妖,除个怪好了。
修了千年,法力也基本回来了。
这人间的妖怪么……应也不用他消耗太多。
不过,让少典有琴没想到的是,等他来到月窝村,那个祸害村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火妖据说已经被消灭了。
这消息还是他从一个孩子那里问出来的。
不知为何,那边的百姓一看见自己,就高喊着——“火妖回来了”,一副敌意满满的态度。
“……”可能是他们哪里长得像?
态度差些也没什么,反正妖怪除了就好了。
玄商君如是安慰自己。
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自己悄悄在月窝村饶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想找的人。
不过,这行并不是毫无线索的。
通过询问月窝村的孩子,神君好歹是获得了一些线索。
曾经有个老是穿紫衣的女子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来过这里。
一开始,那女子说是要来替村民除妖,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居然和火妖混在一起了,还愿自掏腰包替火妖赔偿村里的损失。
一场山火后,她就和火妖一起不见了。
听了村民的话,玄商君明白,那女子八成是夜昙。
她为何会在人间?还和火妖混在一起……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
她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看见与自己相像之人……妖,还是会有所留恋?
思及此,神君的心头泛起喜悦。
不管怎么说,知道她没去沉渊,就是大好事!
“我娘说了……那女的……怕不是被火妖吃了呦……谢谢大哥哥!”
被神君摸过脑袋,小孩欢天喜地地捧着他给的糖果跑远了。
“……”玄商君自然不认为夜昙真的会妖怪被吃了。
但整件事都透着诡异。
她鬼精鬼精的,居然干出倒赔家当这种事情,其中定有缘由。
等等……火妖和自己有些相像?
莫不是……有妖精扮作他模样骗她?
她居然还真的和那冒牌货走了……
!!!
神君一下急了。
————————
从月窝村出来,为了切实找到人,玄商君虽然急吼吼的,也只能继续重复之前的操作。
为了更快,他甚至还加上了掷筊。
通过持续不断占卜和掷筊,这日,少典有琴来到了兽界的中心。
本来,要到确切的位置,还是要找上不少时间的。
奈何玄商君走在路上时,突然就被人搭讪,不对,是搭话了。
“你是……”他转过头,看向矮小的兽妖。
“我们认识吗?”
“堂主莫不是在执行任务?”电光石火间,和玄商君搭话的兽妖心领神会,“明白了!这就走!”
于是乎,那刺客留下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表情,飞速离开了。
“……”玄商君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愣神。
认错人了吗?
……
神君蓦的想起夜昙公主从前讥讽自己的话。
说他长得……也就那样什么的……
自己的容貌……真就如此大众?
不会吧?
不……方才那兽妖并未说自己认错了人。
一般来说,认错人,很快就会发现。
何况,对方看起来还是个有些功夫,常在外行走的,眼力应是不差。
看那兽妖说话的口气,想必是和那个人很熟。
既是熟人……没有发现错认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他二人的容貌着实相像。
相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这反让人生疑。
他并没有双胞胎……真的有人在借他名作恶吧?
可他们如何能得知自己的长相?
……
玄商君想起自己庙宇中的那尊神像。
……不得不承认,神韵还是有一些的。
那个堂主,会不会就是拐走他家公主的那个……火妖?
想到这里,玄商君眉头成川。
借着天界神族的名义,在下界坑蒙拐骗,作威作福……
这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事情!
他要去寻夜昙,正好打探一下。
若事情果如他所料,自己断不能轻饶了那妖!
————————
因刚才和他搭讪的是兽妖,又唤他“堂主”。
玄商君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最近在兽界声名鹊起的“刺客香堂”。
这个香堂,据说是个为了金钱无恶不作的江湖组织。
可想而知,堂主也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人,当然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是夜。
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的玄商君尾随刺客香堂的堂主没有情,来到了他的住处——竹屋。
这一身刺客行头么,当然是神君在香堂顺的。
在离光宫待久了,这不轻车熟路了?
遗憾的是,自己在香堂门口转悠了一下午,也没发现夜昙的踪迹。
也是,她那么聪明,就算一时不察,想必很快也会发现对方是个冒牌的了。
神君的计划是——先把那堂主没有情打一顿,然后迫他散了香堂,并警告他不准再借着天界神族的名头在兽界为恶。
顺便……不如就借着香堂的人脉打听打听夜昙的事。
“啊!”刚数完钱的没有情突然遭遇到了来自背后的手刀。
可想而知的,他毫无悬念地被打扑在了地上。
“英雄饶命!”
闻言,玄商君也停了手。
本就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
谁承想这怪真是不堪一击!
“……”
神君看着没有情,蒙脸布下的表情变得纠结。
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揍得鼻青眼肿的……
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虽然他刚才已经揍了好几拳了。
“饶命饶命!”没有情也感觉到,来人好像并无杀意。
他灵活地爬了起来,又不断向黑衣人拱手,边走边退,“不知没某是哪里得罪了您,还请英雄明示!”
“砰”一声,没有情身子一震。
他回头一看,原来自己已退到了桌边。
灯火照亮了他的周身。
玄商君微微睁大了眼睛。
“……”
刚才揍人时灯火幽暗,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
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不是盗用他身份的妖怪。
原因无他。
他身上的清气虽然微薄,却是自己的清气。
所以……这人……
该是他的神识才对。
不对啊,他的神识缘何会在界下?
“不是……大哥,你到底是谁啊?!”见对方不再动作,也不说话,没有情终是大着胆子向他那走了几步。
对方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他也不能再用刺客香堂的名头唬人了。
没有情显然也不想就这么默默挨打。
“大哥,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玄商君犹豫了一下,缓缓揭下了兜帽。
想要获取一些信息,他就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你……”没有情一脸惊愕,配上脸部的几处青紫,让他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滑稽。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没变得有些结巴。
“你……谁啊?”
“我……”发现了对方是自己神识后,深受夜昙公主熏陶的神君便考虑着——要不要编个身世,说“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之类的?
据自己的调查,这个没有情好像没有什么亲朋,最近和他接触最多的,除了在刺客香堂里的打工人之外,就只有一个狂热追求者。
不过没成亲就是了。
万幸!
不然这神识他是绝对不能要了!
“小没!”正在二人对峙时,夜昙开心地跑进竹屋,“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虽然之前的婚礼感化策略失败了,不过她离光夜昙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一门心思想着待会儿的火锅大餐,过于兴奋的夜昙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玄商君的背。
“没事吧?”少典有琴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在这啊……撞疼了吗?”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一样毛手毛脚的。
“钱儿!”小没疯狂朝人使眼色,示意她快走。
夜昙则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
少典有琴打量起夜昙来,眼中全无旁人。
她好像长大了些……
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以前那么明显了。
不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商君猛地回头看向没有情。
难不成那个所谓的疯狂追求者指的是她?!
夜昙低下头。
毁了!
他们发现了!
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第一反应是要逃。
第二反应全是话本子里常见的那些奸夫□□的展开。
完了完了,接下来该不会是要血溅鸳鸯楼了?她记得《金x梅》里都是这种直接砍死出墙者的操作!
“……”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那个……小没,咱们下次再约火锅啊!”夜昙猛地抓起玄商君的手,将他拖出了竹屋的门。
————————
这是新的神识。
自以为想明白原委的夜昙拉着少典有琴的手,往她住的小旅馆跑去。
她万万没想到,这第三片神识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她!
自己必须要稳住他!
绝对不能让他溜了!
夜昙又紧了紧手上力道。
“那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了!这回你可不能再跑了喔!”
……得编个理由解释他与没有情的关系!
后者倒是完全不在意,任她拖着走。
“你等我一下。”夜昙将少典有琴带到一间房前。
房间没有亮灯。
慢慢他们还没回来啊……
夜昙舒了一口气。
人越多,就越不好唬人。
她打开房门,又点燃了灯笼。
“……你”,玄商君环顾四周,想询问夜昙究竟为何会在这种破屋子里住,话到嘴边却又犹豫起来。
不会是因之前他们私奔逃婚,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吧?
不应该啊……
她那么精明。
可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没有情的追求者?
……那个没有情,自己的神识,又怎么会在这里当什么乱七八糟的堂主啊!
他究竟干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她呢,到底记不记得自己了?!
没有情是自己的替身吗?
可恶,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夜昙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其实我……是你娘子!”
“……娘子……”这称谓可新鲜得紧。
不过,他们俩的确做了话本里最流行的事——私定终身来着。
“没错!”夜昙笃定地点点头,“夫君,人家可是一直都在找你啊!”
她将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仿佛自己真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千里寻夫的孟姜女。
她就是千里寻夫嘛,又没有错!
感天动地啊!
离光夜昙如是想。
“刚才那个,那个没有情啊……就只是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路人而已!完全不用在意!”
第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取得对方的信任,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让对方感到内疚。
第二步,澄清所有可能的误会。
“所以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有什么喔!”
“误会……什么?”玄商君被夜昙的解释弄得措手不及。
“娘子……我们……可是已经成亲?”信息量太大,而且,他的注意力全被“娘子”这称呼带跑了。
“哎呀……就是定亲啦,接亲呀!”
夜昙含糊其辞。
“你究竟是和谁成亲了!”自己分明就一直待在玄珀中,她出宫之后到底是跑到哪里又是和谁成亲了啊?!
“就是和你啊!”夜昙指指人。
“和我……”难道玄境那位真的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这兽界妖物众多,自己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同哪个‘我’成的亲?”
“什么哪个‘你’?”夜昙目光心虚地飘移。
“哎呀,我是说……你说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啊!”
一头乱麻的玄商君终于问出了这个哲学问题。
“你就是人家未来夫君嘛!”这个问题也在夜昙的考虑之内。
“你就是……脑袋出了点问题,然后一不小心就走丢了!”
“人家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里……呜呜呜……”
说着,她便用袖子掩着脸,开始假哭。
“你先别哭……慢慢说好吗?”
见人哭了,少典有琴有点无措。
不过,那熟悉的装模作样……应当是她没错。
“呜……你叫少典空心,是人家的夫君啦!”
夜昙继续假模假样地抽抽搭搭。
她觉得他和少典空心真是一模一样!
连衣服风格都不怎么差的!
这么想着,夜昙便上手拉过人衣袖假意拭泪。
“少典空心?”什么情况?空心?
他们少典家的吗?
可他不记得有人叫“空心”这种怪名字啊?
还是碰巧有其他姓少典的人?
她不会是被那个叫没有情的骗了吧?
不对……她那神情,好像是在唤自己?
“公主,你今年几岁?”玄商君看向掩着脸的夜昙,神情复杂。
“二十啊……怎么了?”
“……”
光阴荏苒,当初那个小姑娘,现在个头也能到他脖子了。
遇到她的那几年,倒是比自己过去那一千多年还要丰富多彩。
既然已经双十了,她那沉渊的婚事,应是完全解决了吧?
可……她方才的话里,尚有许多让他想不通的事情。
究竟是漏洞,还是另有隐情?
有必要确认一下。
办法……
“等等……”刚刚那对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公主啊?
“……难道你是完全版的少典空心吗?”夜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啊……”
夜昙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现在莫名其妙地被压在床上。
两人之间……是那种随时都可以亲上去的距离。
“你干嘛啊……”她有点不满,“干嘛推我!”
“你不是我娘子吗?”玄商君的表情似笑非笑,“我要检查一下。”
说着,神君闭上眼睛。
他的手伸向夜昙的腰间,相当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
以前他也不知道帮懒惰的小公主穿过多少次衣服。
“不是……检查什么呀!”夜昙被这一系列操作震惊了。
这一路,从来都是她追夫,何曾有如此待遇。
“咱们还没洞房啦!而且你都失忆了……哇啊!你的手好冷啊!”
还没等她说完,一只手已经自衣襟处伸进来了。
“马上就好。”
触上她胸口滑腻的肌肤,少典有琴也跟着震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手在心衣边缘的褶皱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