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坏蛋……混蛋……”
她低声骂了好久,又等了好久,却也不见停止。
终于有些忍不住,一口咬上身上人的肩膀。
“嘶……”
被猝不及防地咬了,少典有琴多少有点惊讶。
“你……怎么真和狐狸精一样……”打不过还咬人……不对,这又不是真的打架!
“哼,我不要和你好了!”夜昙歪了歪脖子,嘟起嘴用手推人,“都是你一个人舒服!”
她就是觉得又痛又麻又痒,总之根本不像书里写的那样。
这样她就太吃亏了!
“哇……”
是的,本来她歪头纯粹是为了表示自己生气了,没想到又被见缝插针占便宜了。
夜昙赶紧将推人的手撤回来捂脖子。
这怎么行嘛!
现在就譬如船到江心,怎么回得了头呢!
“你……别心急嘛……”神君深怕娘子一个不开心就耍赖要逃,赶紧哄她,“多试几次就会舒服了……我发誓!”
因为怕她疼,他也没尽兴啊。
“疼死了……”指尖在他背上划过的痕迹。
“骗子!”
到最后她也不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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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尽管已经云收雨霁了,身体也感觉好多了,但夜昙还是忍不住抱怨,“人家还是好疼啊!”她毫不客气地用手锤人。
“根本都不舒服!!”
“你得负责!!!”
神君有点苦笑不得。
他哪有不想负责的意思?他分明是上赶着负责,然后被她嫌弃。
如今她又倒打一耙了。
“那是你还不适应……”占了一些理,但不多的神君,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来狡辩。
“不信!”夜昙表示,没有情在自己这里的信用已经岌岌可危了。
“真不信?”头上传来游刃有余的声音。
“不……”“信”字还没出口,夜昙就突然顿住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胸口。
此时,某神终于想到了对策。
既然不信,那就用行动证明。
唇瓣擦过,舌尖轻掠过。
“嘶……”她觉得被含着的地方肯定已经充血了。
算了,舒服了再说!
有时候,微妙的感觉也是会让人瞬间血脉喷张,理智全无的。
“啊……”
夜昙抖了一会儿,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这下……信了?”
“……嘁!”现在,浑身上下她就还剩下嘴硬了。
“你干嘛老摸人家脸?”喘匀了气的离光夜昙开始抗议,“你手都不干净!”刚哪哪都摸过!
虽然摸的都是她自己没错。
“……”永远洁癖的神君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洁癖”反噬。
“这……也不能怪我吧?”神君顿了顿,看了看怀里一脸憋屈的夜昙,难得露出了没有情式的嬉皮笑脸,“而且……你脸也太嫩了。”简直爱不释手。
“不怪你怪谁啊?”夜昙表示这殿里找不到第二个责任人了。
“我那是天生丽质,你这叫辣手摧花!”
“你不喜欢我摸你脸,那……你难道更喜欢我摸这儿?”
“还是这儿呀?”
手又开始不老实地移下去。
“哇啊!”夜昙尖叫起来,“不要了!”
受不了!
“你要疼死我啊!你个为老不尊的!”
“……”这几个字,无论哪个字都在狂戳他心窝字。
“真的这么疼?”神君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额上的确蒙了层薄汗。
“可不是嘛!”夜昙趁机控诉,“就是死疼死疼的嘛!”
她本来就怕疼。
这会儿更是本着要让他内疚的目的,往严重里编排。
“那不闹了,要不再去泡一下温泉?”
这朵娇花还小,又娇滴滴的,动静稍微大点就要叫。
明明不经事,非要装老道。
她掉个花瓣,掉个叶片什么的,他也心疼。
“……不要。”
夜昙突然又不洁癖了。
“不想动。”
“……”这里用不了清洁术,帕子也不知道扔哪了,若是强迫她半夜起床去沐浴,她又要闹。
“那给你擦一下。”
神君唤来殿外等候的侍者,不一会儿就送来两盆热水。
他绞干了帕子,从额头擦到脖子,然后是身上。
“干嘛!”夜昙一开始懒洋洋的享受着周到的伺候,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警惕起来。
“还来啊,你个坏蛋!”她马上把腿收回来。
“……”
有事大王,无事坏蛋。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乖,张开。”神君也是很服气。
夜昙总是能在很纯洁的时刻把自己往最坏的方向度量,又能在气氛刚刚好的时候显得像白雪一样纯洁又无辜。
“不然睡觉不舒服的。”
“……哦。”就再信他一回。
此时,夜昙正懒洋洋地躺在她家大王怀里,任他动作。那事儿太消耗体力了,故而她不太愿意动弹,唯有手上还是停不下来,在那玩人家头发。
“你做什么呀?”神君替夜昙擦好了身子,又将锦被给她裹上。
“不管,你让我疼了几次,我就要编几根辫子出气!”她拿下自己头上的发绳,开始给神君绑辫子。
“对不起。我知道你疼”,神君无奈,只能任由夜昙捣鼓他头发。看着她把自己好好的头发给捣鼓成好多股麻花辫,“但是能怎么办呢?我也不能代替你疼嘛。”
“哼!”
要是真的怕她疼,那不碰她不就好了嘛!
男人都是坏蛋!
此时,夜昙已经完全忘记了片刻之前,到底是谁在强烈要求。
“大骗子!”
“……”又收获了自家娘子的一个白眼,神君没忍住,还是喊了冤枉,“我真的没骗你……多试几次就舒服了。”
“还多试几次,想得美啊你!”夜昙又开始推他,“不光是你!写书的那帮也都是江湖骗子”,她还兀自在那愤愤不平,“这跟书里写的都不一样!”什么被翻红浪,什么颠鸾倒凤,全是假的!假的!
话本专家离光夜昙顿时升起一种上当受骗了十几年的憋屈感。
“昙儿”,神君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切入口来哄她,“你想啊,要是话本子里那些都是假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咳咳……待月西厢,私定终身的千古佳话嘛,对吧?”说着,他又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不听不听不听!”夜昙抬手捂耳朵,“大骗子骗子骗子!”
那些旖旎话本果然都是些穷酸书生的臆想!
“昙儿,你要讲道理啊……”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又要让他独守空房了!
“你听我说啊,咱们现在是在意念的世界,所以可能你在感觉上……会比现实世界里稍稍疼上那么一点……”他已经开始胡扯了。
“为什么啊?”
“因为……纯粹的精神体验!”
“是这样吗?”
“没错!”
“那……你展开讲讲?”为什么精神就要更疼?
“……那是因为……”等他编一下!
于是乎,这道理一讲,就差不多讲到了天明。
神君揉了揉太阳穴。
所以人族的哪位圣人有说,不要试图和女子讲道理。
他是真的讲不过夜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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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准走!”见少典有琴想要起身,夜昙一把从背后箍住他腰。他的腰很瘦,但肌肉紧实,所以抱起来感觉很好。
“什么时候我不疼了才准你走。”
“还有!”夜昙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强调,“编的辫子也不能解。”
“行。”为了哄好娘子,神君一口答应下来。
这回是真的不能去朝会了。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夜昙只是动了动,就又感觉到身下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为什么还会这么疼?”
“我们之前并没有……”神君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之前遭遇了采花贼后,在石屋,当时他好像是开过玩笑来着。
但是他们上辈子又是有的。
所以……这到底算是有还是没有?
真的说不好。
“之前……其实是我骗你的。”综合了一下前因后果,神君觉得他们这种情况,还是应该算没有。
“好啊,你好坏啊!”夜昙气得手抖,“大骗子!我揍死你!”
亏她还觉得他还算是个老实人!
夜昙一激动,被子便从肩膀上掉下来。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的。
“……我衣服呢?”
夜昙默默捞回了自己的被子,拿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了半天,终于被她找到一件。
夜昙将手中衣服拿出被子,才发现是心衣。
上面有点红色的……污渍。
不是,怎么就能染到这上面去了?
夜昙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主要是因为她喜欢到处乱扔东西。
算了,那就不要了。
夜昙刚要故态复萌,随手乱扔,手上的心衣便被少典有琴给收走了。
“都脏了,你拿它干嘛嘛?”夜昙又直起了身子想去夺。
“你都不要了,那不如送我好了。”神君抬了抬手,夜昙便够不着了。
“不是,我说你要它干嘛啊?”
看他大喇喇拿着那心衣手里左看右看的,她这老脸也有点红。
“当纪念啊”,神君脱口而出。
“老变态!”夜昙脱口而出,“有什么好纪念的嘛!”
神君一脸暧昧地盯着那暗红的痕迹看。
“看看看,看什么看!”
夜昙终于憋不住了。
“你当那是什么啊!那分明就是你昨晚把持不住,流的鼻血!”
夜昙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本姑娘可是和你一样,过尽千帆的好嘛!”
她用手将乱糟糟的头发一扬,试图显示出自己的气势。
“什么……过尽千帆……”她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啊……还冤枉他!
“我可是只和我们家昙儿做这种事。”
“切,我才不信”,夜昙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当作是甜言蜜语,“我看你是和那只闻人狐狸一样……逮到一个好看的,想勾搭的,就叫人家‘月下’”,她嘟囔着,“你就是把所有人都叫‘昙儿’,我说得没错吧?”
“怎么会!”神君就差对天赌咒发誓了,“真是天地良心,你可不能这么冤枉人!”
“衣服还我!”夜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继续不依不饶。
“昙儿,你等我一下”,为了转移夜昙的注意力,神君拿着心衣下床。
过了一会才回来。
“这样就有收藏价值了吧?”
夜昙接过那心衣一看。
原是他在那心衣上画了幅雪中红梅。
画得还挺好看的。
至于心衣上其他的痕迹,早就看不见了。
找理由找到这份上也是个人才了。
“……算了算了你拿去吧”,夜昙盯着那画看了半晌,终于松口。
她感觉,那画的风格……和闻人的很像。
就没心思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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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能去上朝,神君就坐在床沿边上批奏折。
乱七八糟的辫子也没解开,导致内侍们来送奏折时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
夜昙正美滋滋枕在他腿上,还是用手扒着他的腰。
少典有琴感觉她就和冰清玉洁带成精似的。
“给我看看!”缠身上的腰带精突然开口了。
“什么啊?”神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夜昙想要什么。
“要看你批的奏折。”
“还是多休息一会吧?”神君还当夜昙是无聊,打算拿别的东西哄哄她,“看奏折很费眼睛的,要不要吃点水果啊?”
“要看!奏折!”夜昙不依不饶,“嗯……水果……也要!”
感觉腰间的力道都加重了不少,神君觉得自己完全拗不过她。
说话间,夜昙手里被塞了一本奏折,嘴里也被投喂了几颗葡萄。
她一边嚼,一边打开手上的奏折,认认真真地看起来,也不再用手箍着少典有琴的腰了。
粘人的腰带精突然弃自己而去了,神君多少感到有点失落。
“我要看批好的!”夜昙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好”,真是拿她没办法。
看完了换来的奏折内容,夜昙又开始找字。
她对比了批注里的几个常用字,也觉得很像。
例如“月”这个字,就是很像闻人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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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夜昙合上奏折,开始玩夫君头发,“那你到底有多喜欢人家啊?”尽管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反倒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少典有琴低下头。
他一贯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而且,有些感情是不能用数字衡量的。
“……”夜昙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有时候真恨他是个木头。
这个时候就不知道说点甜言蜜语哄一下人家嘛!
也好安一下她的心。
不过……
神君突然想起在竹屋的时候,夜昙曾经说过的话。
“我也愿意为你死……只是……”
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也?”夜昙抓住了少典有琴言语中奇怪的地方,开始刨根问底,“那你也愿意为钱儿死吗?你到底有多爱她?”
“很爱。”本来就是一个人嘛,“我……愿意为她死。”
“花心大萝卜!你以为你有很多命是不是?到底你是九尾狐妖还是我是啊?”
果然,她就多余问!夜昙心情变得更糟了。
“我和钱儿,你到底更喜欢哪个?”尽管知道没必要问,但夜昙就是好奇,“要是我们俩同时出现,你选谁?”
这也算是女人的好胜心吧!
“……”
她果然又问起钱儿了。
此时的神君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表示他们家昙儿是很在乎他的。
忧的是实话实说的话,她估计又要生气。
“这……”少典有琴停顿半天,终于想到一句不会露馅的实话,“不管怎么样,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离光夜昙。”
他现在并不想说什么“你就是她”这样的话。
让一个人接受他的前世是另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
神识的心痛,他还记得真切。
“切~”夜昙以为他是在强调,和钱儿还没成婚,“谁稀罕当你妻子。本姑娘完全~不介意多找几个夫君!”
“昙儿,你……很在意钱儿的事情吗?”神君小心翼翼地觑着夜昙的神色。
她问这些,应该是在生他的气。
“你问我啊?”夜昙还没想好怎么说。
她总归是有点不爽的!
但是说在意的话,就好像是她输了一样。
哎,自己没事跟个死人较个什么劲儿!
“我说,没有情你到底几岁了?”夜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让我算算”,神君的潜台词其实是——让我编一下。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开始回想,手指也装着在计数的样子。
“有两百了吧?”夜昙还是按照兽界的传统估计的。
“不是……”
神君一点都不想说她是少算了一个零。
“其实我大概五六十?”
他拿小没来到兽界的时间代入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