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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The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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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和卡卡西约架的计划最终还是没能付诸行动——倒不是我怕自己赢不了他,而是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在那他那张写满了装逼的脸上留下点什么作纪念——我总不能让他盯着个乌眼青出席忍校的毕业典礼,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还是很能体谅他人的。

然后……然后就发生了什么呢?

我站在屋顶上向空气中呼出湿热的水汽,水汽从面具的孔洞里飘散出去,又在冰冷的半空中弥散出一片滑稽的白雾。地理知识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内陆地区的寒冬的确比海滨地区更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未来有朝一日可以不再像这样畏寒。

我在看一个人……一个刚刚结束任务回村不久,却紧接着就引发了一场堪称腥风血雨的风波的银发男人。

旗木朔茂。

他应该还不到四十岁,应该拥有鹰隼一般冷锐晶亮的眼睛,猎豹一般敏捷矫健的身手。他正值壮年,意气风发,是木叶的白牙,是木叶的尖刀。他可以在最为胶着的战场上化作一抹犀利的罡风或闪电,去切割撕裂,把最锋利的刀尖刺入敌人的心脏与咽喉。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或者说这才是他留在我心中的那个强大的影子。

而不是像现在我所感受到的这样——一位连脊背都佝偻下来的垂垂老矣的老人,这让我担心他是否会像是暴风中的火焰,在某一次暗淡过后就会永远失去发光与发热的机会。

更可悲的是我知道这不是错觉。

我迈开步子,开始在屋脊上奔跑。

具体的事端由头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而从中剔除那些不必要的、添油加醋的成分委实不难——当然,与其说是不难倒不如说是这件事实在是出乎意料地简单,实在是添不上什么油也加不上什么醋——这在我眼里就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毒蛇呢?

如此歹毒,如此冷血。他僵硬在暗处,看上去好似无害的藤条草野,实际上却会在农夫把它从即将死亡的境地拉回来之后悄无声息地张开那张择人而噬的嘴,暴露出腥臭的毒牙,吐出猩红的信子来来嘶嘶作响——然而作为旁观者你又能说什么呢?你若去责怪那牲畜,他人便会来责怪你,甚至去责怪那可怜的身中剧毒的农夫,他们一个个暴露出恶毒而冷漠的嘴脸,事不关己地说着:“毒蛇本应如此,毕竟这就是毒蛇的本性啊。而你……你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还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你难道该去责怪那遵从本性的毒蛇吗?……由此可见,农夫就该做农夫该做的事,否则就要倒霉。你的田地还没有整理好,又何必要去充当什么兽医呢?”

该死的,我早该知道的,这世上可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地认为忍者是英雄!

凛冬的寒风随着我奔跑的动作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它们大部分来自北面的土之国,却也有相当一部分来自西面的风之国——狗屎,他们这辈子能不能搞好绿化,让木叶冬日的寒风不要这么冷这么烈?

“旗木朔茂的自以为是……”

“忍者哪里需要……”

“他以为他……”

“忍者守则不容轻……”

该死,忍者守则难道不都是像新生入学手册那样拿到手就去垫锅底吗,怎么还真的有人看啊?有空看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的忍者守则,怎么就没空想想所有人都懂的知恩图报之类的人生哲学呢?嘤嘤唧唧嘤嘤唧唧,层层叠叠的人声构成音浪锤击着我的耳膜,又像是有一万只马蜂在我耳边同时振动翅膀,震得我头昏脑涨——我又能怎样呢?它们攻击的甚至都不是我,贸然对他们挥手驱赶散发敌意只会惹祸上身。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感觉自己距离这个世界是如此遥远——难道在这里,毒蛇一样的做法才是常态吗?

喔,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我有朝一日也会变成这样的货色?

我可去他的吧,那还不如叫我滚蛋呢。

行人渐渐地稀少了,我于匆忙中抬头一瞥,便根据周围的景物辨认出我们已经来到了木叶的边陲地带,而旗木朔茂也已经停下了步子——他果然早就知道我在跟着他了。

“暗部的孩子,”他慢慢转过身来对我说话,表情上刻印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你已经跟着我穿过了半个村子,是私下里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这个失败的人说吗?”

透过面具愚蠢的眼孔,我可以看到一双疲惫的眼睛,但它们总还是锐利的,现在正上下地打量着我的脸——我的面具,但面具上除了一个画得特别丑的狼头纹样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也什么都看不出来——暗部的动物面具对于一些头发颜色特殊的人而言确实意义不大,但幸运的是,我这黑色卷毛的配置显然并不算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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