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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八坂照河,男,今年六岁,心理年龄三十四岁,奇迹一般地拥有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却也奇迹一般地拥有一个贯穿了两段人生的奇耻大辱。
在过去的三十四年里,这个男人从未学会过除鸡蛋以外任何食材的烹饪方法。这种感觉其实非常微妙,就好像我有一个可以加点的人物面板,其中在烹饪方面的技能点保留了一个名为鸡蛋的“1”来保证我不会饿死街头,然后其他原本应该点在烹饪上的技能点都被点在了其他的方面。这种没天赋是彻头彻尾的没天赋——是但凡完成计划中的训练就跟着玖辛奈学习了一整年也拯救不了的那种。
对此,玖辛奈的回应简洁而明了。
——“有的时候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说,“你的手似乎从你碰到厨具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反抗。”
我翻了个白眼:“是啊,我也感觉我的手指头现在正在刀背上打结。”
随后我感觉自己的头顶被她轻轻拍了一下:“少翻几个白眼,当心也变成像卡卡西那样的死鱼眼。”
我的头更痛了。
卡卡西,旗木家小子,旗木卡卡西,没问过年纪,但是看相貌似乎是与我年纪的外表年纪不相上下,是木叶的天才儿童,同时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和我达成“相看两厌”成就的人才。他的老爹旗木朔茂和水门似乎是关系相当不错的……同事?大约就是时常会在饭点一起吃饭的那种亲近程度。但这也无法改变我和他儿子对于彼此的嫌弃——出于他儿子每次来水门家都会嘲笑我学不会做饭的事实。至于我……我……我虽然暂且还没找到能对他反唇相讥的契机,但是我相信就我表达感情的方面而言,有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再说我才懒得跟提前进入中二期的小鬼计较呢。
想到那个杀马特小银毛,我感觉自己放在刀背上的手指头打结更紧了,便忍不住又翻出了一个白眼:“并不会的,玖辛奈,你纯属想多了,”我一刀落在砧板上的土豆上,“我的眼睛不会因为在暗地里翻白眼而变成死鱼眼,正如旗木卡卡西的眼睛不会因为认真地打量别人而变成水灵灵的样子——虽然我在他到底会不会认真地打量一个人这个问题上存疑。”
玖辛奈没忍住笑了一声,伸手理了理我长到肩膀的头发。
“卡卡西就在门口呢。”她说。
我顿时感觉背后一凉,连忙转过头去看——好吧,我就知道这小鬼又是这种表情,完全不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说他带着个面罩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以为区区面罩就能遮住他那张天生的嘲讽脸吗?
“今天的八坂照河也没有学会做饭呢。”
你看,又是这句。我不仅背过了,甚至还可以相当不错地模仿他的声音语调,以达到和他异口同声的效果——这看他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知道了。
“八坂照河,你……”这下他倒是犹豫了起来,皱起的眉间写满了不确定,“你这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吗?”
……不,相比之下我更想给你以打击。
我有点想笑,但还是绷住了表情,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卡卡西,你一定是你们这一代人中的最佳脸t。”
他的表情困惑了一瞬——我猜他肯定是在想“脸t是个什么玩意”,但他的表情很快就被调整回了嘲讽脸——也是,毕竟在这种语境下,不用想也能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词,而相应的解决方式显然不是傻愣愣地问我“脸t是啥”,因为我会把他从围巾嘲讽到内裤。
他再度哔哔了起来。
我重新把头转向了砧板,并在玖辛奈看不见的角度用力翻了个白眼。
一颗土豆被我一刀纵切开。
今天的旗木卡卡西也依然在哔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