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愤怒,杰森想。
好像他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说不定有一天会因为承载温度不住而碎掉。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愤怒?
红头罩靠在冰山餐厅办公室的豪华座椅上,他摆弄着桌上的纯金摆件,黄金企鹅在手掌之间翻飞,他陷入自己的世界,只有不明所以的下属在旁边担惊受怕。
“老板,那些人怎么处理?”
他顶着压力还算敬业的开口。
‘老板’分给他一点目光,微抬下巴又复位,不知道是否真的勤恳的员工明白这是要把人带进来,于是快步逃离老板身边去叫人。
周边想投诚的小帮派首领们涌入了办公室,杰森抽回部分注意力,他看向这些形形色色的垃圾。
筛选过一波的男女们至少看起来人模人样。
“你们知道我的规矩。”
“毒品,孩子,女人。”
他们点头称是,谄媚附和新老大,但红头罩不觉得高兴。
青年发散着思维,他想红头罩就像什么NPC,这样的动作和话语总是重复在每一个相似的场景。
好像一切都可以用NPC和剧本来解释。
他没兴趣再多说,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下属也跟着离开了今天格外难伺候的老板。
杰森又变成一个人。
独处相对于一部分人是恐怖的,当你独处,你就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我做的一切有意义吗?】
【我的人生要怎么度过,就这样吗?】
红头罩把金企鹅放回原位,得到答案并不难,他想自己做的一切没什么意义,人生更是无论如何都会过的很糟。
按照计划明年东区就要被他统一了,假设抛掉责任和牵挂,他很想在那个时候停下脚步。
在自己最强大、最美好的时候离开总是巨大的诱惑,如果没有人会为他悲伤,那就更是喜事一件。
好吧,这种极端想法也许是每个过的不如意青少年的标配。
只是想想而已,到那个时间说不定他会和法外者们一起去宇宙冒险,或者去干点自己喜欢的,目前还没发现的什么事。
通讯响了。
特殊抖动代表着是家族里某个人在找他。
‘杰森,听说你和便布鲁斯又吵架了?’
‘嘿!嘿——先别拉黑我,或许我能跟你一起骂呢?’
预判兄弟动作的蓝色头像说个不停。
‘昨天我好心去安慰他,他居然让我回布鲁德海文去!额、要我说咱俩就应该去边吃边骂。’
杰森知道同情心泛滥的家伙是想借着吃饭的由头谈心,果不其然,夜翼给出了地点和保证。
‘你来布鲁德海文怎么样?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快餐店,那的辣酱是他们自己做的,味道很好。’
‘就定今天晚上怎么样?搞个突击活动,在我的地盘我们也不用担心蝙蝠的坏癖好。’
似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去与不去两个选择,无论选哪一个都无所谓,但红头罩依旧能保持着冷静。
选择,杰森想,选择。
迪克是给与了他尊重的,还有与之同在的包容,虽然如果自己这时候对他无差别辱骂会换来一个愤怒的夜翼上门肉搏,但第二天他还是会发来邀请。
至少对于迪克来说,杰森陶德是很重要的兄弟,是家人。
他的心脏在为这个被不断认定的事实而柔软,勇气伴随着爱一起出现,青年的手指动起来。
‘行吧,那家小作坊的麦片要么?’
‘我把你最近要过来拿的那些直接带过去吧。’
笨拙的,并不是那么灵巧自然的,杰森去进行主动社交,他让回复不止是一个‘行吧’。
看起来很简单常见的对话于他来说又是一次尝试。
他的朋友太少,身边也从来没有人交过他如何去社交,街头混混肯定不行,宴会上的布鲁斯也不可以,迪克那时候去外面上了大学,没有哪个人会成为鲜明的可学习对象。
杰森想自己说话的方式开始朝着迪克靠近了,人们总是没办法拒绝格雷森的邀请,也喜欢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