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住了太阳的温度，记住了生长的感觉，那些杂乱的，使他眼睛干涩的难懂感觉被抛之脑后。

男孩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扬起嘴角，他只知道自己很开心。

犯罪巷里的人们看着那个发出响亮笑声奔跑着的小男孩，短暂愣神之后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时间依旧在往前。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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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顺着记忆找到了过去的家，很顺利幸运的，那里没有被别人占领，他撬开了锁住的大门。

老旧的木质地板被踩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杰森在这种熟悉的声音走进了凯瑟琳的房间。

他看到母亲死去时躺的床，盖着白布，落满灰尘，难以想象曾经有位慈爱的母亲在那里陪着她的儿子做游戏。

凯瑟琳死去时的样子不美丽。

黑色的画面里孩子躲在衣柜的底层，床上的女人散发出腐朽的臭味，哪怕再落魄时都保持着洁净的裙子粘上了主人的排泄物。

他不敢出去。

不出去他还可以欺骗自己死亡好像没有到来。

杰森知道凯瑟琳是爱着他的，这个被生活捶打的，精疲力竭的女人至少没有让她的孩子看过一次那些男人和她‘交流’的过程。

杰森陶德是聪明的孩子，他能敏锐的捕捉很多东西，然后明白一些不是这个年龄段明白的事情。

而让人骄傲又难过的是，他不幸的拥有面对一切苦难的勇气与才能。

小杰森还是走出衣柜去到凯瑟琳的身边，这短暂的距离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男孩只能牢牢抓住死去母亲的手。

他必须要报警，他不能让凯瑟琳就这么腐烂，哪怕政府的福利墓园并不好，可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能让她可以下葬的方式了。

他没有钱。

他是如此的弱小，无力，既没有办法让凯瑟琳过上好的生活，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当警察鱼贯而入，杰森回到了柜子里，透过缝隙母亲被装进裹尸袋运走，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一个。

他想，他再也见不到凯瑟琳了。

最初的火焰是对无用自己的责备，愤怒开始涌入他的世界。

……

杰森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只是见到凯瑟琳，旧日的投影在房间里徘徊，他见到她，也记住她，男孩注视着床铺，轻声说。

“我回来了，妈妈。”

这是家，他觉得幸福。

没有恐惧，也没有高兴，那些潮湿的，闷热黏腻的悲伤不被理解。

他只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