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尽全力伸长手臂比了个高度。

“最喜欢这个属于个人观感，我不发表评论。”看着及川彻幼稚行为的岩泉一磨了磨后槽牙，都快被气笑了，”但全世界最有实力这个，学弟出于礼貌的夸夸放心里回味就得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出来，你真做到了吗你就敢得意。”

被怼个正着的及川彻心虚哼哼了两声，撇撇嘴没吭声。

岩泉一无奈摇了摇头，又去拍拍清水流的肩膀，“我说你啊，也别太惯着这家伙了，本来就够得意忘形了，你再这么惯下去，我怕他迟早看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清水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伸手往后捋了捋自己被晚风吹乱的额发，露出那锋锐清俊的眉眼，少年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可看向及川彻的目光很温柔。

“可是岩泉前辈，我说的是事实，阿彻前辈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二传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岩泉一看着因清水流的话整个人又神气飞扬起来的及川彻，对着清水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仿佛眼睁睁看着往猪嘴里跳还死不悔改的白菜，满心满眼都是痛心疾首，回家后还做了一晚上猪吃巨型大白菜自己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的噩梦，第二天醒来两只眼睛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颓丧得不行。

***

创死无辜第三者后，当事两人完全没有愧疚之心，或者说完全没有意识有无辜者因他们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洗漱后坐在书桌前，清水流看着line上及川彻最后回复的jk风可爱表情包，啪嗒一声盖上手机。

没有开灯，漆黑的和式房间内，只有闹钟滴答声不停，清水流放松身体，脑袋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下垂。

这一刻，他的身体莫名的柔软，像是一只巨型玩偶娃娃，被人随手放置在椅子上。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黑暗中只能看清模糊轮廓的天花板出神，脑中放电影一般迅速过着一天的经历，最终定格在练习赛及川彻第一次传球给他得分后的灿烂笑脸上。

清水流柔软下垂的修长手指虚空抓握了几下，像在回味那一球的手感，无论是时机、高度、还是与球网的距离，都堪称完美无缺的一球。

清水流舔了舔嘴角，清晰回忆起当时的感受。

心动，无与伦比的心动。

第一次，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二传。

明明只是初次配合比赛，却被人看透全部的想法，并被配合着完成了分毫不差的一球，就像是酷暑天吨吨吨一口气炫完一整瓶冰可乐，从头爽到了脚。

这样的感受体会过一次，就让人迅速上瘾，想要一直一直一直体验下去，同时也让人无比奇怪，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有实力的二传手，在此之前却一直寂寂无名？

霓虹的人才挖掘机制不行啊。

不如说是太烂了，居然能让阿彻一直被埋没，简直是暴殄天物！！！

及川彻虽然在宫城县很有名，但出了宫城县就不行了，这也导致想要转学的清水流之前的考察名单中完全没有他的名字。

白毛帅崽在将霓虹有名气的队伍都挑挑拣拣筛了一遍之后，还是不怎么心动甚至想要去其他国家逛逛的时候，还是关系户乌野高校的影山君因为不服气他的挑剔，脱口而出‘还有及川前辈所在的队伍你没看过’，让他升起了最后再看一次的兴致，这次不行再去其他国家也可以。

事实证明，他果然还是受老天眷顾，没有因为霓虹的垃圾人才筛选机制而错过阿彻实在是太棒了。

还有影山君真是个大好人，改天还是要再多谢谢他。

***

被清水流在心底念叨的及川彻同样看着手机的聊天记录出神。

聊天记录不多，一张截图就可以装下，上面只有简单的到家报信和互道晚安。

如果是以前，及川彻怎么都会多聊上几句，多多展示他身为学长的亲切与热情。

但是今天就只能先这样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多点时间缓缓，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波荡起伏的心情。

实际上，在放学后的日常训练开始前，他都没想到青叶城西居然还能收获一个王牌主攻手，这件事的神奇程度相当于明明只是在做日常抽卡，结果随手抽的一张卡居然是超稀有的UR卡，让人不禁感叹，人生境遇如此神奇。

有了清水流的加入，他有自信，今年绝对可以打爆小牛若，将全国大赛的入门券牢牢握在手中！

5年了，从国一到高三，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属于他的时机，到了！

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与岩酱之间的信赖不同的，与一位顶尖主攻手互相支持相互配合有多么让人舒爽。

说个让人想吐的联想，就算他鬼迷心窍吃了毒蘑菇后跑去给牛岛若利托球，他们之间都不可能会出现这样让人愉悦的配合。

那个左撇子大炮只会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把球给我”，而无论他心里有什么战术想法，都只能在教练们严厉的训斥下乖乖配合。

想到这样的场景，哪怕只是模拟，及川彻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简直就是噩梦……”及川彻喃喃低语。

所以这也是他打死都不会去白鸟泽的原因，哪怕他明知道那是一条明确通往全国大赛的光明大道，也不行！

如果他为了去全国这么做了，他的排球之路也就走到头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清水流的到来，在及川彻心底到底有多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