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逃跑的目阑暂时安分守己了一段日子,病房里吃喝不愁,温度适宜,只是很无聊。醒来的第一天看见的那两个人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来病房最多的是一个Omega医生。
他告诉目阑,最开始大家没想到目阑是人,所以对待他比较随意,没有考虑到性别问题,让Alpha医生对他进行的检查。后面知道他不是变种后,医院立即为他更换了同性医生。
“原来Alpha不能随便释放信息素……”目阑想到之前两次闻到那个人的气味,他不认为那是对方在调戏自己,只是单纯地感到不对劲,“为什么我闻到别人的信息素,我自己的信息素会不受控跑出来?”
这是一位相当有耐心的医生,他温声向目阑解释:“这很正常,信息素具有诱导性,这可以初步说明你的腺体不排斥对方,当然,一切以你本人意愿为主。如果对方未经过你的同意对你释放信息素,我可以替你申请法律援助。”
目阑仔细回忆了一下在蓝母星时的情景,他问:“如果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我们同时释放出信息素呢?我当时是腺体不受控,但对方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
他总觉得那个人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是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那张脸。而且那天在病房,他们有过肢体接触,他刻意摸过那人的手腕,内侧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疤。
听到这里,Omega医生停下笔,犹豫了一下说:“对方是棱炚少校吗?”
见目阑面上显露出一丝疑色,医生连忙解答:“在蓝母星你们见过,长头发那位就是。他前段时间问过我们另一位医生这个问题,那时我正好在旁边。”
目阑的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人的脸,面部线条锋利,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
看见目阑点头,Omega医生用笔帽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的下巴,他道:“按道理来说,排除发情期和易感期,你们都没想释放信息素,腺体又没有受什么外界的刺激,信息素不该自己跑出来。但听你们的描述,你们在接触对方的那一瞬间,腺体都出现了不受控的情况……或许……你们这就叫……”
目阑看着Omega医生认真思索的样子,不由得好奇他会如何解答。
“……叫‘一见钟情’!”
Omega医生想了半天就给出这样的回答,目阑当下黑了脸,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克制住骂人的冲动,冷着声音说:“今天观察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目阑知道这个Omega医生每天都在记录自己,每次见面,他会先和目阑一起闲聊,聊到某些话题时,他便低头在那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他还知道,这间病房里有监控。有一次闲聊的时候,Omega医生的耳机里传来指令,催促Omega医生结束尽快话题,收到指令的Omega医生下意识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一角。
他们应该知道目阑听力灵敏,没有刻意避着他,或许是不认为目阑有反抗的能力
这种被人时刻注视的感觉,让目阑感到很不舒服。要不是他也想从Omega医生的口中了解一些事,他一定不会这么配合。
被观察了一个月,目阑中间有四次出病房,都是被带到一间摆满仪器的屋子,智能面板上会呈现出一千多道题,他做了就能离开,不做就会一直被关在那间屋子。
题目全都乱七八糟,目阑刚开始还会认真选一下答案,做到后面耐心耗光,他便乱选一通。
最后一次做完那一千多道题的时候,目阑看见智能面板上出现两个绿色大字:合格。
房间的门自动打开,目阑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棱炚、Omega医生和……逃兵。
Omega医生率先开口:“恭喜你通过行为和心理测试,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的东西呢?”目阑问。
棱炚答:“匕首可以还你,弓不能。”
“为什么?”
“你的弓携带异能,暂时交由军方管控。”
在蓝母星,棱炚以为对方是有异能的变种,却没想到最后结果显示,目阑既不是变种,也没有异能。
这张弓要不回去,上级猜测目阑很有可能会闹事,光靠这里的医生怕是没有办法应对,故而特意派遣他们陪同。
出乎意料的是,目阑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伸出手。
见棱炚没有动作,又开口催促:“匕首。”
“先把身份登记做了再给你。”阿莫斯替自家长官回答。
目阑对这人的话直接无视,他的目光依旧放在棱炚身上,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耐烦。
“把身份登记做了再给你,你没听到吗?”常年在军队中,阿莫斯习惯了说话时加重语气,这句听起来像是在呵斥。
目阑终于舍得把目光分一缕给阿莫斯,他冷笑着吐出两个字:“逃兵。”
这个词像针一样扎在了阿莫斯的痛脚上,让他立马想到在蓝母星时,这个狡猾的Omega用一个老旧的播放器循环播放同伴的声音,把他们整支队伍骗得团团转。
回来后他被别的小队笑话得至今抬不起头来,可以说,这一定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阿莫斯冷哼一声,他说:“你没有那张弓,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我怎么样,不一定取决于有没有那张弓,但你……”目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盯着阿莫斯的眼睛补充,“一定是逃兵。”
“你这个……”
见阿莫斯已经被气脸发青,口中还不知道要吐多少骂词出来,棱炚及时开口打断:“要在不要我抬个椅子过来坐着吵?”
长官一发话,阿莫斯只能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