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气温骤降,苏佳宁裹着厚厚的棉袄,坐上了公交车去上班,每次遇见这种天气,她都知道自己要忙起来了,这样的气温,年迈的老人和幼童无法接受。
苏佳宁的神光看向公交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男士苏佳宁很熟悉,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到殡仪馆,她的妻子已经过世很久了,却依旧没有火化入葬。
冷冻间里,超期寄存处一般存放的都是无人认领遗体,而那位男士就站在妻子的冰柜前,看着妻子的样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苏佳宁站在远处,秦羽疑惑地看了看男子和苏佳宁。
“这是怎么了……”
“爱人去世,舍不得分别,舍不得火化,”苏佳宁顿了顿,“可是舍不得又怎么样呢,很多东西不会因为你舍不得就失而复得。”
不知道为什么,秦羽神情淡淡的但周边的冷香激动地拥着她。
男人想要伸手触碰遗体,却只是感觉到了冰凉,他敛下绝望的神色,注视着妻子再一次被推入冰柜,这才转身要走。
“我记得你,你是这里的入殓师。”
苏佳宁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你似乎有话要说……”男人收敛了寂寥,留下了表面的清醒。
“再好的防腐技术也不能让遗体完好无损的永世不腐。”苏佳宁其实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很多时候外人的劝解是无用的,死亡和离别永远是自己要面对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方才缓缓道:“我想再看一眼……她活着的样子……”
“放心吧,她会像睡着了一样……”
而后男子的哭声便在耳边回荡。
似乎是因为遇见了这样一个人,秦羽整日的心情都不太好,或是站在苏佳宁的身后用手指拨弄着马尾辫,或是轻轻地用下巴抵着她的肩,其他时候苏佳宁都很纵着她。
直到在化妆室里开始拨弄她的手指。
“出去!”苏佳宁看着她严肃道。
秦羽垂下眼帘,化作一团红雾散去了。
当初提起的湖中捞起的诸多尸体,也经过了尸检一并送了过来,家属这段时日应该已经哭过了好几场,已经哭得麻木,神情中透着疲惫和沧桑。
遗体依然被泡的面部全非惨不忍睹,看不出原貌,不知道家属去认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苏佳宁更是为此忙的不可开交,好的是在近半年的时间里小江面对这样已经不是当初那般惊恐,能独当一面了,也是让苏佳宁减轻些压力。
苏佳宁关上办公室的灯,难得下班时外面的天还是亮的。
“这段日子忙的要死吧,每次来都没见你坐着。”齐雨泽站在殡仪馆的门口似乎在等她。
苏佳宁看见他的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转身就走是欲望。
“怎么?齐法医最近闲了?”苏佳宁不耐烦直接写在了脸上。
“我说佳宁,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不能因为我爸妈你就搞连坐呀!”
苏佳宁挑了下眉,“我这边?你是在搞笑吗?饭桌上你吭过声吗?从小到大你可真是一点没变,这么懦的性子,竟然会当法医,没被尸体吓哭?”
齐雨泽撇着嘴,这苏佳宁比小时候脾气还大,跟个炮仗一样,“暂时还没有。”
苏佳宁突然觉得自己以一拳打到棉花上,一下被噎住了。
一阵寒凉缓缓袭来,秦羽瞥了齐雨泽一眼,“他怎么又来了?”
苏佳宁也想问,不过看着秦羽面色不善,她急速的想要甩开齐雨泽,“没什么正事我就先走了。”
“嗳,别走,我问过我妈了,她说在怀我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半仙,追了她半座山,说我命中有一劫难过。”齐雨泽有再次跟了上来。
“说只要能找到命格旺的女生才能渡劫,就看上了你……”
苏佳宁听着这番话默不作声,只是接着往回家的路上走一刻不停。
“当初我要去学法医,我妈非常不满,甚至大闹了一场,后来才说让我学法医也可以,除非……”齐雨泽顿了顿,看向苏佳宁,“娶你做我的妻子……”
齐雨泽眼中侵略的神光一闪而逝。
苏佳宁也骤然停下了脚步,审视着他,缓缓吐出了一个字,“滚!”
齐雨泽却像是被骂惯了一般,又追着苏佳宁的脚步,“我应了……”
一阵寒香骤然爆升,苏佳宁冲着齐雨泽翻了个白眼。
齐雨泽眉头皱成了一团,压抑着胸口的那股闷痛,他感到了窒息,所以的呼吸尽数被掠夺,只留下冰凉寒凉,他浑身无力地摊跪在地。
“你应了又怎么样?你应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其他的就别想了。”
“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齐雨泽急速地喘息着。
苏佳宁则是拍了拍身边的秦羽示意她别紧张,自己会处理。
寒香淡了些许,齐雨泽也缓过劲来,接着道:“我看你也没有男友,不如我们就应付他们好了。”
看来齐雨泽也是这段时间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昏了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