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爷醒了!”
宋阙被惊呼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惊醒。
入眼是一片鹅黄色的帐顶,上面挂着几个大红大紫的福包,写着“平安顺遂”的吉祥话。
他正欲起身,却被疾步赶来的妇人扑倒。
“我的儿啊,你把娘吓坏了。”
妇人眼眶含泪,紧紧攥着他的肩膀,那神情好似万一他出事,就跟着一头撞死。
宋阙不解,他不是被捅死了吗?这是演的哪出?
他尝试在心中呼唤系统,无回应。
这时有小厮匆匆赶来,说老爷从宫里回来了。
泪眼婆娑的妇人赶忙擦拭脸颊,激动地对小厮说:“还不快把老爷请来。”
等人退下,妇人小声对宋阙说:“儿莫怕,娘知道是谁要害你,一会你爹来了定会替你做主。”
宋阙只能含糊跟着点头。
期间趁众人不注意,宋阙掀开被子看,确认已经不是小太监庆景的身体,但还不能确定是否换了新世界。
他死而复生的原因也是个谜,联系不上系统令他在一无所知的环境下略显不安。
片刻,一身紫红官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赶来,只看面相应是个沉稳持重的人。
谁知道他刚走到门口却莫名其妙绊倒,结结实实把屁股蹲摔在门槛上,疼得吱哇乱叫。
宋阙:“......”
妇人吓了一跳,赶紧去搀扶:“快起来老不羞的,尽在儿子面前丢人。”
中年男人强行挽尊,抬头看见儿子直勾勾看着自己,小声跟妇人嘀咕:“儿子这是咋了,怎么看着跟少了三魂六魄似的。”
妇人剜他一眼:“玉儿从小就这样,闷葫芦一个,不像琦儿活泼好动。”
中年男人赶紧捂她嘴:“可不敢直呼皇后娘娘闺名,你改改这乱喊乱叫的毛病吧。”
妇人自觉失言,但不忿男人拿话怼她:“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姑娘,私下连个小名都喊不得了?”
“......”
二人自认十分小声的讨论,却被宋阙听得一清二楚。
妇人抹泪:“法师说了,玉儿命里有一劫,若非如此,当初怎么会断了玉儿的仕途改送琦儿入宫。”
中年男子:“陈年往事,还提它作甚。”
妇人话锋一转:“我玉儿为何会命有此劫?还不是你招惹那女人来家里!瞧瞧文武百官里,谁像你......”
中年男子急忙瞥了眼宋阙,一连串“诶——”止住话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没纳妾二没狎妓,赵家堂妹是老太太在世时嘱咐照顾的,总不好撇下他们孤儿寡母。”
妇人气的掐他手臂:“老太太在世时只说收留他们一阵子,你倒好,就差把外甥当亲儿子养着了!这次若不是他,我玉儿怎么会在大冷天掉进湖里!”
说完妇人也不听他辩驳,扑到宋阙床边一个劲哭。
男人明显底气不足:“周拾都说了,此事并非他所为,他一个刚及冠的孩子,你同他计较什么?”
妇人冷笑:“怎么你的好外甥说什么你都信,若作恶的人都辩一句‘并非我所谓’,天底下的府衙即刻关门了!”
男人说不过她,眼神回避。
妇人又说:“你的好堂妹带着孩子求上咱家老太太时,那孩子才及我腰间,这么多年我把持中馈,只要琦儿玉儿有的他都有,何曾有过亏待。可怜老太太去得早,若她泉下有知,晓得你因为赵氏母子闹得家宅不宁,定会后悔当初怎么没乱棒将她赶出去!”
男人指着她,气得胸膛起伏:“老太太宅心仁厚,只有你才会如此妄加揣测!”
妇人撇过脸拭泪,又看向宋阙:“他周拾是个刚及冠的孩子?我玉儿就不是了吗!”
宋阙从他们这段对话里缴获信息颇多,被夫妇二人齐刷刷看着更是尴尬。觉得此情此景,非常适合一句古早穿越剧必备台词——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