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问:“这也是祖父安排的?”
长夏道:“这是我安排的。”
骊珠摇头:“我不去,这像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踩着您上位似的。”
长夏忽然笑了:“没人能踩着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剑:“我不需要盟友,只需要他们惧怕我就好。”
今日来的还有姜溯和行云,在同一天过来,这也算是苍玄五大势力的默契。
姜溯那边自然是梨白他们这些“老朋友”去接待,而行云却是钱相宜亲自去。
看到这位老和尚的继承人,钱相宜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之后老和尚又养了个小孩儿,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最特殊那一个。
可谁让他当年跑了呢。
还那么多年不回去。
说完普通的场面话之后,钱相宜便开始把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引。
“当年在小灵山学艺不精,倒是给你们做了个坏榜样。”
行云道:“钱掌门说笑了,禅师心中有千秋,从不语人是非的。若不是机缘巧合,贫僧尚不知晓掌门与小灵山还有一段渊源。”
意思是老和尚从来没跟他们提过他?
钱相宜的脸骤然垮了下来。多年的圆滑让他维持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惠法禅师不赞成地看向行云,后者却不动如山。
惠法禅师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俩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光从情分来讲,他谁也不好偏帮。
也罢,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
仙界。
还是上次那片海域。
看夕阳的两个神仙这次改成了钓鱼。
倚香君笑着将鱼钩上的鱼取下来,对谢逢雪道:“这尾好,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这模样,好像上次发生的不愉快通通都不存在了。
谢逢雪:……
倚香君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袖口一挥,平静的海面便变成了满是云雾萦绕的亭台楼阁。只是下一瞬,一道剑气便破空而来,将他化作的景象劈碎。
倚香君险险一躲,还是没防住,让剑气斩碎了衣角。在胸口留下个见骨的伤口。
他连忙贴了张符纸,鲜红色的血肉却像是被什么定格住,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在身体上。
但他毫不在意,吃了颗药,又换了一身衣服便凑近了谢逢雪。
“你这师妹可真凶。”
谢逢雪睨他一眼:“让你别去招她。”
他垂下眼睑。
虽然只是堪堪一眼,但他依然看到了。
长夏、云亭、苍玄,目前长势喜人。
这和用占术看到的不一样,这是鲜活的,真切的,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的。
倚香君依然像看不懂氛围似的,不知死活凑上来:“听说苍玄这两天在办你两个师父的葬礼。”
谢逢雪:……
“听说他们待你如亲子。”
……
“朝生君,你就没想过回去看看?”
……
谢逢雪:“我听说话多的人会死书童。”
倚香君:……
他“啧”了一声,终于没敢再触谢逢雪霉头,转而开始聊起正事。
“你让我找的那三万多个位点,我已经找到了两万多个,其中大部分地方都好说,但有些是其他势力的秘地,有些是神道的地盘。”
他皱着眉:“不好弄。”
谢逢雪面无表情道:“都弄死了就好弄了。”
倚香君抚额:“别尽想着用你们苍玄的思维来解决问题,除非你有你师妹那种杀力,不然光是仙人你都很难杀死,更何况神道那群……”
他面色古怪,显然也想不到很好的词来形容神道那群“东西”。
谢逢雪的鱼竿微动,他的鱼也上钩了。
他耐心收杆,取下一尾青色的小鱼。小鱼在他手心乱蹦,却怎么也蹦不出去。
“意思是我要说服他们借道?”
倚香君睁大了眼睛,一副“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整个仙界现在都防着你,你还想说服他们把炸药都埋在家里?”
做梦也没这样做的吧!
谢逢雪忽然对他温和一笑,那双潋滟的眼睛险些就恍惚了他的神智。
“他们防着的是现在的谢逢雪。”
多亏了仙界斩断了和苍玄的天梯,让两者变成了几乎互不关联的个体。
真好啊,他可以放心去干了。
这样的话,就算诸天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他所钟爱的一切依然可以美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