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坐进熟悉的黑色轿车,沈沂之不免想到了上一次自己糟糕的表现和那恶心欲死的感受。
他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扣好了安全带,眼神坚定如同要去赴死。
“开车吧。”沈沂之视死如归般开口。
沈濂权发动了车,黑色轿车驶离警局。
车上的味道与上次略微不同,原本清淡的冷香中多了一点舒缓柔和的香调,让人闻着心旷神怡,缓解了一些沈沂之晕车的不适。
他心情放松了些,觉得自己大概像如今人喜欢说的那样产生了抗体。心情一放松,沈沂之就有了精神继续和沈濂权谈论正事。
“你应该知道那个谁的事情了?他身上有被恶鬼诅咒的痕迹。”
沈沂之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当时急着救人,匆匆拍了张符稳定男人的神魂,后续就被请到了警局做客,确实没时间去了解那个差点死了的男人叫什么,只能这么代称。
沈濂权点头:“那个人叫黄济刚,像他这样情况的人之前也出现过,最终都被认定为心源性猝死。他们都曾在同一家医院长期就医。”
“心源性猝死?”沈沂之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但很快就跳过了这个问题,“是哪家医院?我去查查看。对了,沈医生要一起吗?你也知道我身份比较尴尬,我担心那位赵警官还来找我。”
“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沈濂权了然一笑。
“你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出事了吗?”
“四个。”沈濂权回答, “应该没有遗漏,但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四个?只是在医院待过就会造成这种程度的诅咒……唔、呕——”
沈沂之想要分析些什么,话刚开了头,胃里突然翻涌的恶心感就让他一阵干呕,不得不趴在车窗上努力呼吸。
见了阎罗王那个晦气老不死!怎么又开始恶心了!
沈濂权:“……”
他看了一眼趴在车窗旁努力呼吸,但脸色与上次复制粘帖一样悲惨的沈沂之不由皱眉。
看来他特意订制的这瓶据说能“缓解晕车”的香薰是个智商税。
轿车行驶平稳,直到在一处红灯前停下,沈濂权才侧过头看向痛苦干呕的青年:“你是不是没有吃饭?”
沈沂之缓了好一会儿,脸色发白地从窗边扭回头看向沈濂权:“啊?我不饿。”
“与饿不饿没有关系。”沈濂权大约猜到了沈沂之晕车的原因,轻叹了口气,“以后坐车之前吃点东西。”
沈沂之:“啊?但——”
绿灯亮起,沈濂权调转了方向,往周边最近的小型商圈开去。
“想吃什么,先吃了再去医院。”
“不……等等,我真的不需要吃东西!”沈沂之脸色惨白——晕车晕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口袋里根本掏不出钱来吃饭啊!
别说这副肉身究竟能不能感受到饥饿,就算他真的会饿,也是饿不死的,不吃也没什么。
更何况再过几天就要交房租了,哪能把仅有的十七块四毛钱花在这种地方!
“我买单。”沈濂权打断他,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严肃。
沈沂之被这副严肃模样惊了一下,莫名气短地应了下来。
真是奇怪……他都多少年没心虚过了,怎么对上沈濂权这张脸就心虚起来了呢?
沈沂之腹诽:我该不会是个潜在妻管严吧?
这边沈沂之思维疯狂跳跃,那边沈濂权已经一路开到了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后停好了车。
他还没来得及再推辞一番,沈濂权便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这儿有家店口碑不错,而且这个时间上菜很快。”
站在车门边的青年长身玉立,即使在停车场这样死亡的灯光下也英俊得让人目眩神迷,看得沈沂之愣愣点头,跟着下了车。
沈沂之被美色所迷,进餐厅前才想起来抬头看一眼招牌。
“咦。”沈沂之眨了眨眼,“沧岭特色菜啊。看来你真的是沧岭沈家的后代?”
“的确是这一脉的沈家人。”沈濂权迈进店门,语气自然地承认了沈沂之的猜测。
有服务员前来领着二人去了一个装潢雅致的小隔间,又分别倒好茶水,站到一旁等待他们点餐。
“看一看想吃什么。”沈濂权将厚厚的菜单推到了沈沂之面前。
沈沂之翻开菜单,认真看了会儿,只觉得想吃的太多,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三菜一汤。
穷太久了,看什么正经饭菜都想尝尝,但他们只两个人,点多了实在浪费。
“是不是有点多了?”沈沂之有点不好意思,“我划掉一道?”
“不多。”沈濂权敛下眸子抿了口茶水,“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