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猜?”
“猜什么猜?”别雀开始不动声色地后退,他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准备回去搬救兵,可脚尖刚动,未等别雀反应,对方就如同鬼魅般掠到他的眼前。
记忆的最后,别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雨后的大地,清新淡雅,像极了紫灵花的味道。
男人抱住倒在自己怀里面的别雀,发现怀中的人非常的轻,他正准备将人带走,忽然,一道劲风从他身后袭来,他抱住别雀轻轻跃起,躲过身后的攻击,为等他在半空中停住身影,另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从他侧面袭来。
“放下别雀!”
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别雀之前站立的地方,她的目光触及到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属于渡劫期强者的威压,以毁天灭地之势涌向黑袍男子。
男人的身法极其鬼魅,他带着别雀极为轻松的躲过二人的攻击,面对红衣女子与白衣男子,他想到两人一个算是别雀的母亲,一个是别雀的五哥,伤了谁,别雀醒过来都要找他拼命。
“浮灵老祖,邃渊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男子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周边的空间扭曲起来,浮灵眼睁睁看着男子身边凭空出现一个黑洞,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男子就当着她的面,抱着别雀消失在黑洞里面。
“老祖,”邃渊一下子慌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他看得出对方对浮灵山的阵法布置非常熟悉,否则也不能在浮灵老祖与他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使用空间法术,空间法术要求施法者必须对周边的环境非常熟悉,否则一旦与其他阵法相冲,必定会伤及施法者的灵脉。
“把手给我,”浮灵握住邃渊的手,邃渊的手上戴着与别雀同样的黑色手环,浮灵老祖,握住邃渊的手,企图通过他们兄弟二人身上的薄弱联系,确认别雀的位置,这是一个追踪阵法,只要阵法一头没有离开上届,便能快速找到对方。
片刻后,浮灵脸色一变,她竟然感受不到别雀的存在了。
别雀身上的阵法是由当世阵法第一人,祢肆老祖所绘制的,浮灵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闯弥肆山,来到祢肆老祖的面前,“老头子,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当世第一?为何,我找不到别雀的踪迹。”
满头银发,胡须捶地的老者,面对来势汹汹的浮灵老祖,放下手中的书卷,掐指一算,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老头子,别雀是不是出事了?”浮灵老祖急道。
“小麻雀还活着,只是,我也算不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祢肆老祖又重新推算了一遍,还是相同的结果,“别急,我能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浮灵老祖最讨厌祢肆老祖,说话做事慢吞吞的。
祢肆老祖摸着胡子,无奈叹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命里如此。”
“好一个命中注定,”见问不出什么话,浮灵一甩袖子,直接消失在祢肆老祖面试,她回到浮灵山,直接掏出一块黑色令牌,向空中丢去,下一瞬,属于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上届。
“寻回我徒别雀者,必有重赏。”
同一时间,远在辞岁宫爬树,给别雀挑选甜碧溪果的少宫主,唰地一下掉在地上,大哭起来;早料到会如此的祢肆老祖,手下不停地翻着书卷;慢了一步,才到浮灵山脚的灵啸尊者,闻声后,立刻消失在原地;刚从昏迷中醒来,正准备去带自己未婚妻回家的时非年,听到浮灵的话后,刚压下去的灵气,再次暴、乱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别雀都看不见。
黑袍男子正带着他,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祭台,听见浮灵老祖的声音,低头亲了下别雀的额头,笑着说道:“通天令,真舍得。我原先以为,浮灵老祖只是把你们当成交换利益的工具,现在看来,她也是疼爱你们的。”
他双腿一盘坐在祭台的正中心,把别雀抱在自己的胸前,“你说,我现在带着你回去,我是不是可以拿着通天令向浮灵许愿,让你成为我的道侣。”
男子的话越来越轻,他抱住别雀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他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在这个时空停留,也只是想找寻,能够让自己的心不在孤单的灵药。
现在,他找到了。
他太累了,属于自己的,一样一样被人毁去,即使后面他报了仇,那些逝去的人和物,也不会再回来了,原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不要别人的怜悯,也不要那种带着目的爱意,什么主角、什么配角,他只是他。
他的命运只属于他自己。
猛地抱紧别雀,男人压制住眼中不断翻滚的恨意,片刻后划开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迸溅出来,他依次把自己的血滴到,别雀双手双脚的黑环上。
黑环甫一接触鲜血,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黄色的字符流动着金色的光芒阻挡鲜血的入侵,带着灵力的鲜血不给它任何抵抗的机会,强势把字符压下去,侵入黑环内部,包裹住它,淡黄色的光芒彻底消失,归为普通的黑环。
“只剩下最后的……”男子手握成拳,伸出一指抵着别雀的脖颈,鲜血顺着手指快速地,流向脖颈,慢慢形成一个约有半指宽的圆圈,浓厚的血圈紧紧包裹住,逐渐浮现的黑环,顷刻间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男主一身一晃,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抱住别雀,不肯放手。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抢来的,这世间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珍宝,不能放手。
如果自己一切的悲剧都是从幼时开始,那么他便亲自为幼时的自己找一份救赎。
既然自己无法拒绝那些拿着命运轨迹,妄想成为自己拯救者的外来者,他何不为自己来决定这个外来者是谁?
男子亲了亲别雀的发顶,收起眼中的暴、虐,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请与过去的我相见吧!”
真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找到的,可是却只能把人送去与过去的自己相遇。
男人拿出一把剑直戳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尖流向地上的凹槽,他抱紧别雀,缓缓合上眼,注满鲜血的祭台,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住抱在一起的两人。
光芒散去后,祭台之上空无一人,仿若从未有人踏足一般。
唯有慢一步来此,扑了空的灵啸,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