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gi,这破杯子底下为什么还有我名字?”
夜晚,日常加班加点的警视厅大楼,卷发警官推开一间休息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个从幼驯染车上取下来的粉色保温杯,满脸都是嫌弃。后面一起进来的人反手关门后,顺道落锁。
“你老丢杯子,萩原帮你写上一个不容易掉,应该再把联系方式也刻上去。”
“得了,我要脸。”
松田阵平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把把保温杯随手搁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幼驯染身旁。
“什么急事,把喊我们来。”
伊达航也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本来上周要说,但被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耽搁,这会儿反正都在,班也加了,干脆一道说完后再各回各家好好琢磨。”
他说完一句,为自己倒杯水润嗓子。一杯见底,才放下水杯,接着缓缓道:“上周发生的那件事,当时的松本课长是假的,可真正的课长每天行程都有专人安排,基本陪同,哪会轻易让人调包。”
“还有只手在暗中帮忙。”
松田阵平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打哈欠,打完后懒洋洋接话,
“就在我们身边,级别不低——这些我知道。”
“不止,他们至少还有一股外部力量,高木和佐藤在路上出事,车轮后来送去痕检,发现被子弹击穿的痕迹。”
“料到了。所以上面什么决定,继续瞒天过海?堂堂一课长被人掉包后困住几天才找到本人,说出去确实挺丢人。”
“后面的事才是我要同你们说的重点。”
伊达航不理他话里的嘲讽,停顿时放下牙签,又倒杯水。
然而才倒满半杯,茶壶空了,剩下挂在瓶口的水一滴滴滚入杯里。
他放下茶壶。
“松本课长在这件事解决的当晚私下找我,和小田切部长一起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
“楼上的。”
“公安部?”
原本只是顺嘴一问的人听到这答案神情微怔,很快浓眉跟着皱起,放下方才吊儿郎当翘起的二郎腿,身体前倾坐正,态度变认真。
“难道是那俩……”
伊达航却一口否认了他试探性的猜测。
“应该和他们没关系。那位没自我介绍的公安上级一字未提,单独带我去看了从铁塔上带回的尸体,以及一个被子弹击穿的U盘残骸。U盘损毁严重无法修复,我比对了尸体和松田你七年前拿到的指纹,完全一致,可以确定你们所说七年前混进警视厅,创改出一份漏斗百出的尸检报告的也是这人。”
“……”
“哦,又是子弹。”一脸恍然大悟的人幽幽然道,“日本境内有人公然无证持枪,他们公安原来这么办事。”
伊达航太阳穴直跳,开口喊了声“喂,松田”提醒他现在还在单位,生怕下一秒就有领导冲进来说自己听到了这刺头满口的阴阳怪气。
“公安的话,现在应该挺忙。”
一直神游、像雕塑一样坐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终于换姿势,像刚从冰柜中解冻出来,僵硬地扭动脖子抬头。
萩原研二扶着脖子看他们,语气挺自然,只是声音有点哑:
“楼上在对一批跨国军火走私进行收尾,至于隔壁,据说最近盯上一帮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原因也是境内非法持有枪支。”
旁边松田阵平听完“哟”了一声,完全是副不嫌事大的看热闹模样。
有操不完心的人不得不头大的怀疑:“萩原,你信息都哪来的?楼上就算了,怎么连隔壁的动静都搞得这么清楚。”
对方只神神秘秘地笑。
“私人途径,不可以泄露呀班长,不过放心,绝对合法。”
“……你不去干情报可惜。”
伊达航无奈摇头,知道他有分寸就行,重归正题。
“行了,继续说我们的,看来U盘是那人潜入警视厅的目的。目前我推测,这个U盘原本在其中一名受害人手中,但被犯人当作让人顶罪的证物拿走,他为找到U盘,混进警视厅跟随查案进度。”
松田阵平点头。
“赞同。受害人当中,存在一个了解他们的人。”
“这要逐一排查——”
他想到什么突然停下,不禁转头跟同样看来的幼驯染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发现难掩的惊讶和随后的了然。
萩原研二重新望向话题的开启者,想要确认。
“班长,难道说……”
“萩原,松田。”
身型高大的刑警警部一人占满一张狭窄的单人沙发,说话间,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在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的休息室内,明晃晃的白炽灯下,以一种宣布的态度,目光锋锐,严肃地叫出两个好友的名字,将那天晚上,自己听到的内容原封不动地转达他们,
“这起案子,已经被上面秘密指派给我们,让我们暗中调查,找出那只手。”
“……”
“……”
在只剩呼吸的休息室里,灰尘的细微浮动也能被轻易发现。
——
“公安自己不动,是怀疑内鬼藏在身边。”
“也就说,整件事和他们正在执行又尚未解决的某个任务有关,并且对手已经成功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扎根进来。”
“没错。”
通知完正事的伊达航喝口水,不意外这两人从短短一句简单的任务指派中这么快得出两个重要结论。
已经摸出烟点上的人沉声问:“还有吗?”
“没了。”
萩原研二皱了皱眉。
“班长。”
被他用谴责的眼神看了的班长,又没好气又很无奈地解释:“你以为我没问?他们那些人最会装哑巴,料准了我们无论如何也会继续调查,愿意提供线索助力,但拒绝共享情报。”
松田阵平将烟灰弹落进烟灰缸,头都没抬,语气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