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沈冬青便说清楚了神木教如今的状况,岑栾几近大权在握,教里大抵全是他的势力范围,就连教主也放弃了,想让池小草带着祖传的《草木心经》远走高飞。
但他看出了池小草眼底的不舍,所以他望着她深绿的双眼:“你想争取一下吗?”
“想。”池小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教里很多人都不过是被裹挟前行,而我是池老的女儿,《草木心经》唯一的传承者——神木教的正统所在。我相信,即使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但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让神木教变回最纯粹的教派。”
“好,这会是一场漫长的仗。”沈冬青点了点头,“或许,我们还得开启一场漫长的流浪。”
“那……”池小草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不是很浪漫吗?”
午后的阳光照落在她的长发上,一跳一跳,也衬得她笑起来的双眼亮晶晶的。
沈冬青便也笑了。
临别的时分,大师兄从衣袖里拿出一片银质的叶片发饰,递到了沈冬青手上,“走啦,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绛湖找我。”
沈冬青便笑道:“好,谢谢。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一码归一码啊。”大师兄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本来那玩意儿打架的时候就抽脸,我都不常戴,难得带出来几次,还那么容易地就送掉了一个又一个,回去那机关猪肯定又要说了,烦死了,妹妹你说对吧?”
“对啊对啊。”花花师姐也很配合朝沈冬青和池小草挥了挥手,吐了吐舌头就地跟上了大师兄,“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会劝你换个造型,以后要不绑个高马尾出门怎么样?”
于是,我和二师兄也向他们告别,追上那两人的步伐了。
大师兄:“能换的造型千千万,为什么偏要高马尾?”
花花师姐:“好看呀!显年轻精神,还很有活力,多有少年感。”
“我又不是少年,要什么少年感?找天我带你去找那卜大少爷,让他绑给你看啊。”
“切,他的马尾我都看腻了,他也该换造型了。”
“怎么说?你想他换什么造型?”
“唔……要不整俩麻花辫我看看?”
“哦,我还以为你想看双马尾呢。”
“……”
我心想卜大少爷当真是交友不慎。
走着,大师兄忽地顿了顿,停下来翻找什么:
“哎,我该不会是把红教主给我绑流苏的叶片送出去了吧?”
“没有,你刚刚送的是没有流苏的。”我提醒他。
然后,我看着他在找寻出一块系着红流苏的银叶片后,松了口气般地笑了笑。
“不都是红色流苏嘛。”花花师姐凑过去,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那不一样,我也得整一些仪式感嘛。”大师兄说着,便把这块银叶片发饰系到了发上,垂落下来的鲜红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晃动起来。
“比方说,我之前的斗篷,是我大师弟亲手缝的,我就会格外珍惜。而这条流苏……就好比是收了人家礼物,意义不是在于它是什么,而是在于它所承载的一段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