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晨时镇子上阳光不错,但天空中仍飘着细细雪花来。
哈玛拉镇的早点很特别,店家给我们上来的早餐是热气腾腾的奶茶,薄皮的烤包子(伙计介绍说它叫做纳纳穆),还有些香喷喷的烤大饼。
“嘿,我就说热米酒有用吧?看看看看,气色好多啦!”伙计给我们送早餐的时候,仔细端详了一下二师兄的脸色,咧嘴笑道,“怎么样,再给您上一碗?”
许是因为这醪糟的效果确实不错,二师兄便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特意吩咐了一句:“等下我们还要走远路,酒不要太烈的。”
“好嘞!”
吃饱喝足后,我们在椅子上歇息。
我往窗外望去,广阔明亮的远方,天边飘着细细白雪,稀稀落落的矮房屋上披上了白霜。
清晨的镇上很是平静。
然而,看着看着,我忽感有什么事物要击碎这一幕平静——我放眼望去,只见我们最初来镇子的那个方向,似是有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似乎来者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那个方向竟真的奔来了一匹白马,一路上漫起了纷纷的雪花,直到经过了我们的窗前——
尽管他们速度很快,但我认得出来,在雪白的马背上那一袭飞扬的紫色衣袂,纵然衣裳单薄,但那人似乎能把马开出火光的人,在风雪之中竟也显出了气势,毫不狼狈。
而就在我对上那人眼睛的一瞬间,那凌厉的目光恰好与我撞上。
他……他不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么吓人的吗?
在我愣神间,店铺的大门就已经走进来了一个人,熟悉的紫衣,散落的一头长发上还缀落着许多雪霜。
在店里伙计一声声惊讶的“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啊?”“等等等等,客官您这是要去哪啊?”“客官……”之中,他直接就来到了我们桌前,没有说话,一双清亮的凤眸直直地看着我们。
“呃……大师兄早?”我试探地问了声好,这个人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
“师兄您早啊!吃了吗?快快坐下来……”花花师姐见状,也忙笑着起身要去拉他——却被他轻轻抽开了手。
花花师姐:“感情淡了呗,不理我了呗。”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事和你没关系。”大师兄便无奈地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在她吐了吐舌头坐了回去的时候,他才又直直地看着二师兄。
然而二师兄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醪糟的缘故,好像看不太出来大师兄为什么心情不好:“师兄?你怎么来……”
“你知不知道。”
“……什么?”
“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他凌厉的眸光似一瞬黯淡了下来。
抖落了一身霜雪,他坐到了二师兄身旁。
大师兄跟我们说,那日他听师父说我和花花师姐去往雪山了,也算是有个报备,他本是想叫上二师兄一起来寻我们搭把手的,但却找不到他。
师父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好不容易寻来了一个知道点东西的小师弟,那小师弟的说法是,他那日听到二师兄跟我们商量了一下,不告诉大师兄,就出去了。
“跟我赌气。”大师兄忿忿地瞪了二师兄一眼,“还好今天我追青砚花花到这里来的时候,刚好你也在。”
“那要是不在呢?”花花师姐忽地觉得好玩似地插了一句。
“……”大师兄遂沉默了。
“老大您是要和我们去雪山,还是去追二师兄?”
“……闭嘴吧你们。”
忽地,二师兄在起身时,突然猛地抓了下大师兄的双臂,整个人就埋到他胸前。
“喂喂,你干嘛?”大师兄先是由惊讶再到不知所措,时间凝固了好一会儿,他的神情里又好像漫上了几分愧疚。
虽然我和师姐都知道大概是那碗醪糟的后劲来了,但是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对此不知情的大师兄露出这般表情:
“好、好啦,我知道的啦,我以后会多为自己想想,也不会经常不告而别的啦,呃,以后有什么想法也跟你商量好不好?”
二师兄没反应。
“呃,也准许你进厨房?”大师兄的眼神里越发无措,“喂喂怎么还不起开,难不成你还想我赞助你开发新产品?我说啊,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这时,二师兄总算一手按着大师兄的肩膀,勉强站了起来,然而却是满目茫然——
“师兄,我刚刚有点晕,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这样啊哈哈哈,我帮你把头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