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我拿着寻龙玉盘，横竖也无法安心入眠，便走出屋门在苑里到处逛逛。

行至湖心亭的时候，我看到那儿居然还有一道身影，我顿了顿，便打算扭头就走。

——“青砚？”然而，一把清爽的熟悉女声喊住了我，使得我不由地回过身去，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中，隐约走来一个身形苗条的少女，直到她走近我的时候，我才认得出来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眸。

“师姐？”我惊讶地，“你还没休息？”

“对啊。”花花师姐一把就将我拉了过去亭子里坐着，“我今天去绛湖买小笼包嘛，看到有一伙子的地痞欺负人家老板，就教训了他们一顿，老板特别开心，送了我一整笼包子呢！搞得我晚上也特别兴奋，睡不着！”

她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还眉飞色舞的，看起来到现在也很兴奋。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晚也不睡？让我猜猜，是因为这个？”她指向了我怀里还幽幽散发着绿光的寻龙玉盘。

“嗯。”我点了点头，“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去雪山一趟。”

“嗯哼？”

于是，在她期待般的目光下，我慢慢地把在绛湖遇到初雪楼和古玩摊档老板的事情，以及雪羽圣教一并都说予她听。

“我还在想，老人家或许所托非人，以我的能力，我可能是没有那种自信能与那么多觊觎雪山圣女的人物作对。”我说，“而且，我也在考量这些事情，是否真的要掺和进去。”

“青砚，我问你。”花花师姐忽而朝我眨了眨眼睛。

“什么？”

“如果今日是你在绛湖里遇上那些流氓地痞欺负人家早餐店老板，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挺身而出？”

“我会。”我点了点头，思索着，“因为是在绛湖，地方我熟悉，那些人我都知道什么来路，而且早餐店的老板们我也都眼熟……师姐。”

我忽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是你的话，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陌生的人正经历不公的事情，欺负他们的对象你也不知道来历……你会见义勇为吗？”

“会啊。”她回答得非常干脆，“我知道，我知道啊，你们都在顾虑什么，也可能觉得我这样的人瓜兮兮的。”

她笑了笑，“可是，没有我这样瓜兮兮的家伙，那本就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又哪来的盼头呢？很多人在愁苦困境中，也会想有素未谋面的家伙……或许还会幻想哪里来的英雄，能捞自己一把吧？”

“嗯……”

“或许，这就是一些习武之人的初衷，也或许，这是武侠话本创作出来的初衷，并非争夺奇珍异宝、一统天下、争个什么世间第一……但是，希望在老百姓面临困境的时候，会有大侠挺身相助。”

“你说得对。”我想了想，道：“我决定了，我要去雪山一趟。”

“好，我陪你去。”

休息了一晚上后，翌日清晨的时分，我便收拾好了东西，去厨房拿了两份豆浆油条过去，敲开了花花师姐的门。

吃了早餐后，我去找师父告知了一声后，花花师姐就拉着我往大门走去。

本来就我们两个人千里迢迢地前往雪山，我心里一时半会儿也没点实感，所以在看到看守大门的人竟好巧不巧是我们二师兄时，我也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愁。

“你们说，是要去雪山？”二师兄在听闻我们的说法后，眨了眨眼睛，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从他的目光围绕我们两个人一圈后，又放眼到我们后面似乎在看有没有来人时，我敢确定，那是怀疑的眼神。

“我们跟师父说了，他老人好像还没睡醒，但是他应了！”师姐说，“对了，我们还没跟老大说呢，要不哥您就去跟他报备一声呗，我们先走啦——”

不想，二师兄却询问般地：“我陪你们一起去？”

“嗯哼！？”师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那你不告诉咱老大啦？”

“嗯，不告诉他。”二师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