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沉默地摇了摇头,没作回答。
然而我看着他略显凝重的神色,心里总猜想着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跑去把摘星坊也灭了。
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地回到了罗韵城的医馆里,天色入夜,许多脸色苍白的正派侠士躺在榻上,毫无生气。
二师兄他们在另一个房间,我们把江枫安置好了,让林医师为大师兄处理了伤口后,便走了过去。
这个房间极为安静,若不是在我们把房门打开时听闻黍离的一声回应,我几乎要怀疑这间屋子里没有人。
室内太过黑暗,使得我不禁地多点燃上一盏烛光,在烛光下,我得以清躺在榻上的人。
大师姐安安静静地躺在了一侧的床上,双目紧闭着。
另一侧,卜渊到底也扛不住这毒,趴倒在了二师兄床侧,黍离说他没有搬他上床的力气,只能给他盖上了一张毯子。而在床上,窗外的月色更显得二师兄的脸色苍白。
大师兄把卜渊抱到床上后,沉默着去打来了一盆热水,洗了块毛巾,握在了二师兄的手上。
他说,他的手太凉了。
然后,他就这么靠在窗侧,抬眼望着窗外凄冷的月光。
许是这里的气氛过于安静压抑,我跟他说了声:“我帮你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便出去了。
待到我拿着药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大师兄似是仍想着什么事情想得入神,就连自己嘴角又渗出了血来也毫不察觉。
我把药放到了他旁边的桌子上,便去拿了毛巾替他擦拭血迹。
“早些休息。”我跟他说,“你现在可是个伤患。”
在他敷衍般地应了声后,我便回去江枫那房间里帮忙去了。
大抵是伤患太多的缘故,我忙活着,也累得不知不觉便在桌沿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的阳光落在我脸上时,微热的感觉才唤醒了我的神志。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梳洗完回去房间里时,才发现大师兄仍维持着昨夜我离去时的姿势,靠坐在床侧,而我放在他旁边的一碗药更是一动都没动过,想是一夜未眠。
只是他的眼神从窗外落在了二师兄脸上。
在我尚未把桌边的那碗药拿起来说些什么时,他先我一步开口跟我说,他没有睡,怕眼前的人的气息在悄无声息中便消散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跟他说:“我去帮你新煎一碗药。”便拿着药碗起身。
然而就在我开门之际,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纯黑的兜帽斗篷的人,在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摘下了兜帽,在额前长长的刘海遮挡下,仍能看见他头上缠满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