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起那包糖时,她嘴里忍不住咕噜咕噜地泛着酸水,在叫嚣着想要甜味滋滋进入胃里。
脑袋里的所有神经好像就这样被糖果牵扯住,莫名的勇气和执拗驱使着她冒雨前进。
该说不说,李然的运气不算特别好,在重新回到那间屋子时,刚好看到了两个丧尸。
李然冷静地架起枪,枪声在雨中很大,在解决了那两只丧尸后,又引来了几个丧尸。
所幸的是,吸引过来的丧尸动作笨拙,不算特别厉害,李然利用着房间的摆设、地形巧妙地将丧尸都解决了,而她本来拿在手里的糖在屠丧尸时,不小心被丧尸血液溅到。
五彩缤纷的糖果混进腥臭的血液中,就像是童话故事中巫婆熬出的一锅锅毒液中的泡泡。
听到了脚步声,李然抬头一瞧,看到了沈榆。
雨很大,沈榆上身的黑色工装背心被淋湿了,布料贴紧着他紧实的胸膛,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羁的野性。
沈榆沉着一张脸没开口,可李然知道他正压抑着怒气。
李然才懒得管,她径直地离开。
雨整整下了两天才停,李然感觉她骨头都要被这场绵绵的雨给泡透了。
而在这两天里,沈榆就没和李然开口讲话,整个人冒着一股冷气,除了摸他的猫会柔和一些。
李然觉得无所谓,郝医生却一脸尴尬,整个人都要缩起来。
等着雨停了,三人拖着捆绑好的丧尸上了面包车,任务算是成功完成了,捕获了只丧尸,还有只橘猫。
说起橘猫,李然很生气。
沈榆根本就没约束好他的猫,他的猫时不时在她身边转悠,沈榆全当看不见。
搞得好几次,郝医生都在硬着头皮当和事佬。
还是由郝医生负责开车,路途遥远,到了晚上李然和沈榆两人轮流负责守夜。
到了李然守上半夜,沈榆侧躺在那阖着眼睛,呼吸平和,过了会,沈榆声音响起:“今晚我守一整晚吧。”
李然左手撑着车窗,她下巴搁在手掌仰望着夜空,一颗颗地看着。
车内安静了一小会儿,青年清凌凌的嗓音再次响起,如琴弦拨动,“为什么不喜欢猫?”
好烦这个人啊,他们之间有那么熟悉吗?!
李然开始不耐烦了,但她记起了沈榆的包里有一根没吃的棒棒糖。
那个家伙,应该是知道她冒雨外出就是想找那包糖果,他在收拾他背包时,故意以着极缓慢的手速拿出那根棒棒糖,还直视着李然的眼睛。
靠北,真是小气的家伙!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糖都是奢侈品了。
李然确实很想吃糖。
李然思考了一小会儿,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你想知道?那你得给点吃瓜钱。”
沈榆似是被她噎了下,“我,身上没钱。”
李然循循诱导:“你不是有糖吗?给我糖也行,你给我,我就跟你说。”
八卦还真是人类的天性,就连酷哥都逃不开八卦。
李然拿到了沈榆翻出来的糖,她眨了眨眼,一抹忧愁就这样沁润了她嗓音,“我以前家里很穷,不过家里也养了猫,猫经常吃不饱,我妈对我不好,对猫更不好,经常饿着那只猫。”
李然眼角余光瞥到了帅哥下意识地摸了下正趴在他脚边阖着眼的橘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漫上来,她还是继续说:“猫不太喜欢我们家,也不亲人,经常出去跑出去,但我可怜猫,要时不时去把猫找回来。”
“有一次,我们家的猫出去偷吃别家小卖部的火腿肠被逮住了,猫被打得很惨,我去到时猫都差点被打死,我被抓住了,小卖部老板娘要我赔钱。”
寂静的车内,除了郝医生响亮的呼噜声外,李然明显听到了沈榆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一瞬。
李然扯了扯嘴角,她轻轻地说:“我赔了十根火腿肠的钱,把猫抱回去,猫还是死了,因为没钱治。”
李然明晃晃地看到了沈榆整个人都显得低落几分,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变得柔软,甚至眉宇间还萦绕着愧疚和不忍。
好一会,沈榆才尴尬开口:“你,你,不好意思……”
没等着沈榆说完,李然一下子将糖纸拆开,笑得得意,“这包糖赚得真容易,下次想听什么故事找我啊。”
刹那间,沈榆的脸一下子黑了,看着李然眼神极冷,没有刚才那点怜悯了。
李然才不管,她转过身继续看向窗外。
嘴巴里的糖确实很甜,可好像有点压抑不住心里泛上的那些回忆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