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突破口嘛......”
加藤麦小声吐槽,受不了女朋友的瞪眼,就没直接戳破未来小舅子的伎俩,想着千石飞梅也是大阪人,在她回家时委托帮忙看看服部秀太的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服部纱织就在地铁偶遇千石。
纱织知道千石父母是医生,偶然碰见了,叙旧时再询问相关问题,她倒是不想麻烦人家。
主要是,未成年人开诊所,怎么看都不太正经吧。
服部纱织转身,迎面撞上千石飞梅的笑容。
“纱织姐,好久不见。”
千石伸手接住了掉落的手机,递给受惊的服部纱织。
“抱歉抱歉,失态了。千石,好久不见。”
挎包滑落至手肘,纱织欠身,一副尚有余悸的样子。
千石飞梅挽着纱织的胳膊,“吓我一跳,我以为有坏人跟踪我呢,看到是纱织姐倒是高兴起来,这叫缘分吧。”
服部纱织紧张的情绪有所缓和,耳边人声嘈杂,她提议道:“是呢,千石,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见千石眼神飘忽,纱织摆手,“抱歉,忘记问你有没有约了。”
“这个嘛。”千石飞快地扫过全场,确认无悟后,放心说道:“小事啦,不影响我们叙旧,走吧。”
两人找了车站附近的小店。
千石飞梅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朝服部纱织频频点头。
在纱织语落的一分钟里,她喝完一半咖啡,杯子放下的同时,给出结论:“我想,先查一查服部的电子产品比较好。”
“诶,都这么想吗,难道真是秀太在撒谎。”纱织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要相信科学,科学解决不了的事,必定是人在作祟。”
“可是没理由。”
“理由吗,要追寻起来确实有些头疼啊。”
千石飞梅的太阳穴仍在突突地跳。
从醒来之后,她刻意忽视的思绪彻底决堤,现在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思来想去,自己一切行动的理由都被掩埋起来,仅插上路标指示自己该怎么做。
第三双眼湿漉漉地眨着眼睛,从天花板上压下,千石感受到它的睫毛在脸上抖动,直至把自己压缩到最小,她是这双眼睛的一粒沙。
眼睛很好奇沙子的思考,沙子叉腰,怒骂着:“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的理由”
“总不可能是因为好玩吧。”
虎杖仁的嘴巴张合。
温柔的轻笑悠悠地传来,抚平千石飞梅愤怒的眉头。
服部纱织支着下巴,笑道:“总感觉千石变了很多,好像活过来一样。”
“原来我之前一直是木乃伊吗,这不科学。”
“我是说,活泼了很多,高中生活果然很充实吧,大城市里也很热闹,我经常看见高中生们结伴而行,满脸的青春,很羡慕呢。”
“我倒很羡慕像纱织姐这样的人。”
千石飞梅左右张望,再次确认无悟才说:“无关年龄,是在流逝时间里沉淀下来的魅力,举手投足无一不散发着成熟与温柔,靠谱大人就像一盏茶,韵味十足。”
服部纱织看着千石差点流口水,她僵硬地眨了好几次眼,干笑两声,“真,真是这样的呢,虽然这是迫不得已的事,再过几年你就会变成这样的人了。”
“这样穿上这身就很搭配。”千石理了理大衣衣襟,歪着脚踝,高跟在地板上画了个圈。
“快点成长起来啊。”
她放低了声音,勉励的语气里掺杂着焦灼。
“是呢是呢,小千石。”纱织没忍住给千石喂了个马卡龙。
“对了,服部的事包在我身上!”
“会不会觉得麻烦,其实我可以直接打电话问问秀太的。”
“没关系,我还想请他帮忙。”
既然咒力吸收不了,只好释放出去。
服部纱织想起粉色卡片,询问着:“千石是开了一个诊所吗,还是说只是手工?不管怎样,你最好去澄清一下,我在警察口袋里看到你的名片,要是被调查的话会很麻烦。”
“我有正规营业执照哦。”
千石飞梅晃晃指头,这多亏了盘星教的帮忙。
无视纱织疑惑的目光,千石飞梅有意转移话题,闲聊几句,服部纱织以工作为由离开了。
千石再点了一杯咖啡,坐了两个小时。
客人进进出出,听习惯的铃铛声成了背景音,在她的思绪里成为伴奏。不知多久,那声清脆的铃铛再次传入脑中,提醒她来人是谁。
五条悟穿着黑色风衣,一弯腰,袒露的胸口里温热缓缓,气息灌入千石的鼻腔。
“在干嘛?”
千石抬头,做了个生气的表情,“等你很久了。”
“对不起嘛。”
不出意外她的头发得被弄乱,五条悟玩弄两下才坐在对面,揶揄道:“和大帅哥五条悟约会,等待的时间里果然是会焦虑吧,抱歉,确实是我来晚了。”
千石飞梅理顺头发的手怔住,无措地摆放在桌前,嘴硬道:“据我所知老师也会让高层们等很久,这也算和他们约会吗?”
“干嘛拿自己和烂橘子们比,你可比他们可爱多了。”
“咳咳,不说这个......时间耽误了很久,我还要赶电车回大阪,速战速决,别说些废,废话。”
五条悟听此叫来服务员,看着菜单纠结,嘴上说想要这个,又立马改口,才慢悠悠地点完餐,支着头笑道:“再忙也不要忘记吃饭哦。”
“这是下午茶吧。”
“也是,等会想吃什么?”
“别置若罔闻啊,说重点,津美纪的事怎么样了?”
“你可以在家等我的啊,是不是太冷清了,我也不常回去,等会去家具城逛逛。”
“不说我也猜到了,昏迷时灌入液体才最方便,硝子姐说有办法解决吗?”
“先吃饭呢还是先逛,好纠结~”
“......干嘛突然这样。”
千石飞梅郁闷地喝着咖啡,有些不理解五条悟的操作。他们又不能像漫威电影里拯救世界同时还能点一份披萨,现在的处境是敌众我寡,敌暗我明,不可能说我方有最强,到时候让他当坦克在前冲锋好了,真当最强不会死啊。
最强的银发冲天,展现蓬勃的生命力,他从鼻腔发出狐疑的语气,尾音转了个弯,勾住千石沉闷的心脏,“奇怪的是你哦,飞梅。”
“如果想知道这些问题,打个电话、发个讯息就好了吧,干嘛等我这么久。”
“明明是你叫我发定位的!”
“是嘞,时间这么紧张还愿意发定位,所以你也很期待和我见面。”
“没,我是担心你突然冲出来拧下我的头。”
“你把我当什么人啦,好暴力!”
......要不要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对付咒灵的?
千石飞梅叹气,嘴角拉下,完全被五条悟给打败。
五条悟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近了说:“我也是有正经事要见面才能说的。”
“几分正经?”
“十分!”
“请说!”千石飞梅配合着俯身倾听。
“根据我的经验,醉酒的翌日不能独处,不然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比如错过当事人谈论昨夜不存在的记忆,还肆意嘲笑自己,简直令人超级气恼的。”
“真的吗?”千石飞梅心中咯噔一下,预想一会自己要用什么程度的演技糊弄过去。
“是的,所以今天我来,是作为当事人带你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以避免严重事故发生!”
“可是,我都记得啊。”
她眨眨眼,流露出清澈的愚蠢。五条悟有些意外,随即单手捂嘴道:“什么嘛,原来你是故意的,好羞耻。”
千石继续眨眼,表示自己没听懂,发出疑问:“我记得老师背我找地方休息,说到这个,我还没感谢你......谢谢。”
语气低一点,再害羞一点,好了,这个程度足够表明要是她回忆起两人还亲上了,自己早就羞愤致死,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了。
“嘴上说说可没用啊,说了不难再犯,骚扰你的那个男人,保不齐还会约你,你抓紧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不要再来往。”
“啊?”
五条悟的强硬有些突然,千石没想好怎么应对。
“啊什么,你记得的吧,不,最好把他忘了,他一看就是唯家族主义者,你们合不来的。”
“即便是这样,我想这也是双方的问题,而不是听凭别人指挥。”
“......是我的手伸太长了吗?”五条悟拉开了两人距离,靠着后座说道:“师生关系说这种话算越界吧,要什么关系才能这么做呢?”
他的疑问是引导,要她回答。
“什么关系都不能,我会自己处理。”
千石飞梅也坐直了身体,眉毛压低,没再演下去。
她想,五条悟的性格很直白,五条悟只会做五条悟会做的事,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幕后诅咒师正是抓住了这个特质,才能在最强的眼底下干坏事,甚至预演出五条悟的反应。
知道五条悟会干什么,顺着推进计划,最后实现目标就好了。不用设身处地用诅咒师的立场思考,她也会这么做。
所以,以为五条悟有身为教师的责任,不会对学生产生情愫,她才敢隐瞒感情在他身边做个天真好学的学生。
可是,现在的五条悟不太对劲。
有那么十亿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千石飞梅宁愿被雷劈傻了也不敢接受这个可能。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无措地看向桌上摆满的甜品。
由于很难想象五条对一个女生上心的样子,所以出现了疑似的场面让人惊恐不已。
“砰砰砰--”
心跳好快,要露馅了,快开口说些啥啊。
“我......”
“我很欣慰。”五条悟低头笑着,“一个实力强,有原则的学生,将来才会成长为靠谱的大人。”
五条悟举起他的冰淇淋苏打水,用平直的语调又说:“老师我真的为学生感到高兴。”
“谢,谢谢......”千石也举起了见底的咖啡。
是夸赞,怎么却像溺水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