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间的阳光才铺洒开来,青越就听到屋外传来熟悉的动静,一如还未去南海秘境的那三年一样,是观言惯例的每日清晨替料理她洞府外的那些花草,顺带着再喂飞鹤。
但自从观言陷入沉睡后,当再次回到缥缈山时,这样的动静青越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了,此刻却有些欢喜,即便昨夜两人颇有些分歧,但却也不影响此刻她的好心情。
当她走出房门时只见观言如常的冲她笑着,随后伸手指了指那被放在一旁桌上的早食,看样子像是刚摆上不久此刻还正冒着热气,恍若昨日两人的分歧并不存一般。
见状青越也不好再提起,更何况昨夜观言离开后她独自在那架秋千坐了许久,也想了很多,或许只是自己一时的魔怔,并未考虑到之后。
涉及因果一事,怎可轻易容他们插手。
青越的目光顺着眼前开阔的景象望去,沿着她昨晚看过去的方向,即便如此一刻种子却也还是被悄悄埋进了她的心底。
只待来日的生根发芽。
远处一声鹤鸣将青越的思绪拉回,抬眼看去只见熟悉的飞鹤前面此刻正有有一只纸鹤扑腾着翅膀,从远处看去那模样有些滑稽,和其身后体型庞大的飞鹤相比显得笨拙的有些可爱。
但看见这纸鹤时青越的眼睛一亮,和观言对视一眼后一道银白色的光从她指尖流出而后将那摇摇欲坠的飞鹤稳稳托住,直至起落在桌上。
跟在后面的飞鹤鸣叫着带着些委屈想观言靠近,顺势低下了头颅,只待那双熟悉的手落在上面,连带着还有被喂到嘴边那熟悉的灵草。
纸鹤落下后就没了动静,青越伸手将它拿起,展开看来果真如她之前所想是师父回来了。
毕竟在这缥缈山上喜欢用纸鹤传信而不似其他修真者以法术入耳的着实只有师父一人。
察觉到身旁传来熟悉的气息,青越头也没抬,她知道是观言。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观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师观今日天气不错,不若小聚一番,且有大事相商。”他一字一句地读着,然而脸上却颇为古怪。
青越也多了几分诧异,看师父这语气完全和之前匆匆离去的模样不同,“也不知是否事情有了转机。”
观言只是道:“走吧。”
这纸鹤来得突然却跟后还跟着至飞鹤,这显然就是无规要他们尽快赶去的意思。
长袖一挥,桌上的早食就被整齐的装在一旁的托盘上,托盘稳稳落在飞鹤的背上,二人也一前一后的上去。
缥缈山主峰。
青越和观言二人还未曾落地,就瞧着远处也同样飞来两只飞鹤,是山南师姐和叶师兄。
山南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青越再仔细看去却发现在那股温柔中多了些其他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此刻的山南身上的气质相较于之前更加柔和了些,少了些稳重多了些活泼。
倒是叶明轩也是一如既往的,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里扯出来的狗尾巴草,有些懒散的盘腿坐在飞鹤背上,一只手撑着头,此刻正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倦意未消。
主峰中央,一位白发老人此刻正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浮沉,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他们,目光恰好和青越对上,而后就乐呵呵的冲着她和观言的方向招了招手。
“师父。”飞鹤落地后便往后山飞走,青越和观言二人先到,朝无规拱手行了一礼,得到无规的回应后又转头看向稍慢一步的山南和叶明轩。
也以同样的方式打了个招呼,“师姐,叶师兄。”
山南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后,快步走向无规,只是在经过叶明轩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瞧着他从梦中逐渐苏醒的样子后才离开。
被以这样方式叫醒的叶明轩也不恼,甚至有些感激的看向山南,要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从来都是师父的拂尘朝着他的脸就劈了过来,哪里能像师姐今日这样的温柔。
这么一想着叶明轩边朝此刻正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无规露出一个心虚的笑意,边像山南投去感激的目光。
倒是青越见着这一幕笑了笑,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缥缈山拢共就他们几人,在此刻显得很安静。
无规先是将目光在观言身上扫过,随后开口问了句:“伤势可好些了?”,之前青越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半真半假的说着,观言受了些伤,自己养几日就可,希望无规不要担心。
至于在南海秘境目睹了一切的叶明轩听到青越这样说之后自然也不会再多说其他什么,她脸上的担忧看上去是不假,但却少了些焦躁,也正是因为如此叶明轩有才相信观言或许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否则小师妹却不会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