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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阿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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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阿彤,倒让我想起不少和阿彤相关的事来。

我和她总总共共待一起五年,不算多么长的时间,但是关系很好。阿彤的姐姐和和阿柒是同班同学,我和阿彤又是同班同学,我想大概是这样子认识的吧。其实她家在坡上,离我家还不是多么近,就算要走很远的路,我们也会互相到家里去玩。

那时我们还在上小班,我家没什么钱,阿彤家更甚,两个人都是又穷又馋,上课有同学在桌洞里偷吃方便面,我俩就在后边止不住地咽口水。有一天我在地上捡了一颗不知谁掉的酸妞软糖,立马招呼阿彤,两个小孩躲到育红班大门后面,一粒软糖大概都没有指甲盖那么大,硬是掐成两半分着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次是和阿彤一起偷拿了育红班的泡沫数字拼图玩具,我们从路口分开,走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刚下学的阿柒和她的同学。我一见到阿柒就从裤兜里掏出拼图炫耀:看,积木!然而我忘了,阿柒的那位同学,就是大班老师的女儿。她立马反问我,这不是我家的玩具吗?我一时尴尬,第一时间供出了阿彤,我说,阿彤也拿了。分开之后,阿柒在大门前一边掏钥匙一遍还告诫我说,应该到家再告诉她,万一她同学回家告诉老师怎么办,我这才慌张起来,不过第二天上学一切照常,老师也没有怪我们两个小皮孩。再有一件事,是升小学之后了。那时村小附近林子里有个废弃的宅基地,我俩爱去那边玩,沿着宅基地的边走来走去,把砖头放到上面垒起来,那天天将将黑,我俩在上面跑着玩,突然阿彤招呼我看树丛,我们就看到书从里白花花的一块,走近了看,竟是只小孩的脚!我俩吓得一溜烟跑回了家,语无伦次地给妈妈说,林子里有只小孩脚。后来我俩发现,原来是个蔫了的白萝卜。

有一段时间,我俩沉迷热播动画片《侠岚》,每天下了课就用粉笔在手心画侠岚印,说一些动画片里的台词,假装自己也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们每天晚上看了新播一集动画片,第二天就一起谈论剧情,晚会的时候还一起唱主题曲。某天我心血来潮又去看了那部动画片,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当时我明白了,我变成了我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也许我也不再是我了。后来,我们要搬走,父母不让我告诉阿彤。那天阿彤来我家,我俩一起玩游戏,爸爸在旁边坐着,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们,那种压迫是很实在的,就好像在说,我和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吧?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但是,那可是阿彤。没过几天,我倒阿彤家玩,她从窗户台上拿了一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明橙混白玩具仿玉手镯,塑料的,但是很漂亮,她把手镯掰成两半,给我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她说,这是信物,不要忘记她。我当时就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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