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设计了一个故事——”导师站在冷库外的隔间,看上去格外游刃有余,“此前那么多次的暗示和推动,他心里有底,先往加灵是必然。”
山巅之国的末路?人联富贵繁华,香甜温暖,同时拥有辉煌和强大,荣耀不写在历史的枝丫上,而写在每一处金银与资源处。
“他的开始已然是万众瞩目期盼的终点了,贪多务得。”
病人呆愣在原地。
“是不是很不公平?”
V组织的新据点宽敞,每天都有各处运来的人和拜访的帖子。低地几处拜访的最为频繁。病人接受实验的间隙里常听到又有谁来合作的传闻,不过他的活动范围有限,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清楚。
“我已然看到,他偏离了来时之路。”
“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你前去?”
病人沉默地摇头。
“你理应知道。恨意该从哪里发泄。”话音未落,导师移开视线,循循善诱,平静睿智,摊开了自己的手,“无力获救的悲哀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拿着我们的火种,去播散祝福。”导师摊开的手里,古朴的钥匙闪闪发光,在病人颤抖的手里如圭臬般沉重。
“如果你有幸遇到他,别忘了倾诉你的悲惨遭遇和挣扎。”
“他不会共情——那时是你下手的绝佳机会。”
病人虚弱地问:“加灵提督会率先得到真正的心脏,我还需要它,您知道的,我也只有这具身体能为组织效力了。如果他们决定立刻摧毁,我甚至不能提取您需要的血液。”
“不用担心。‘长生’无比安全。”毒蛇般的瞳孔里是狰狞的笑意,导师半威胁半提醒,“你不会在它摧毁前反悔对吗。”
无比肯定的语气。
——
出于实际,荀正毫不犹豫选择合衣睡在正中间的病床上,左右有罗长明和乌德,靠里面的对面则是易一生加的一张床。
暮色席卷,过了几个小时,正是午夜,一声巨响自走廊炸起。
这一声巨响让本就不安浅眠的荀正猛地吓醒,神经也随之绷紧。
入目皆是黑暗,荀正拽着被子,脑子里回荡着最怕什么就来什么的恐怖话语,努力麻痹自己。荀正自然识别不出黑有什么不同,而是走廊里标配的绿色荧光指示牌一贯亮得别出心裁,病房门口可视的范围不可能被遮挡。因此黑影很容易被发觉。
稍微让荀正放心的是,三张并排拜访的病床之间距离很近,他右手努力伸直,很快碰到了罗长明的胳膊。
还没等荀正松口气,他唰地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左手边的被子非常平,丝毫没有一个人卧在上边迹象,而对面加床同样没有隆起的痕迹,铺盖非常整齐——
乌德和易一生不在病房里。
这个事实让荀正哆嗦了好一会儿,他的右手颤抖地拽住罗长明衬衣的布料,门外响一声他跟着抖一下,找到自己的声音都费了不少力气。
罗长明醒来之后给了有点懵的荀正切实的支撑。
“一个小知识,不要随便啃墙皮,树皮同理。你不知道那到底有没有害,会不会让你陷入幻觉。”罗长明拉住了听到声音要往角落里躲的荀正,“角落里才是最危险的。”
荀正嗷地一声弹离墙角,扫过立在床边的吊瓶杆,拽住罗长明大半的衣袖,弯腰熊抱。
“没事,他们不在是想要单独解决麻烦,好来邀功。”罗长明踩着球鞋,任由荀社长死命拦腰抱住,边哄边安抚着想要去门边开灯。
罗长明半开玩笑道:“我好久没实打实锻炼过了,战斗力还剩多少不好说,但你放心,身体素质下限非常高。”
荀正不想抬头:“这种时候了,玩笑就别开了吧。”
随着他们的靠近,门外的声音小了下去。
不出所料,不管怎么按,灯泡都不亮。
“先生或是女士?请问你是能沟通的吗?”罗长明用指关节敲了敲门板,用得是人联语,“大半夜不睡觉来扰民吓人,很是没有公德呀。”
“……”
“你拉好我。”罗长明回头吩咐,他边说边套上自己的帽衫,套好后从宽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截小手电,单手摁亮。
“既然你不是个热络的朋友,那么我只能稍微热情一点,不然冷场了就不好了是不是。”
罗长明清嗓温柔说道:“事先说明战绩,封闭测试我满分通过,精通审讯和近身格斗,落到我手里的坏人可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