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突然笑了:“谁说只有男子会逢场作戏的?女子也是有许多不得已而逢场作戏的时候。”舒清婉点头:“人活着,便有许多不得已的时候。王妃可有什么不得已的时候吗?”
王妃难得露出忧伤的表情:“我从生下来,便是身不由己。”舒清婉沉默了,是啊,王妃是世家大族的女子,从出生那日开始,身上便承担着许多的使命。为子女时,便要为家争光。到了出嫁的年纪便得听从父母之命,嫁给最有利于家族发展之人。
舒清婉不禁想到自己,她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女子,但从生下来开始也是身不由己了。舒清婉被逼着以身入局,曾想着全身而退,如今看来,是退无可退了。
王妃眼神哀伤:“世间如此之大,竟无女子的容身之处。女子所得的一切,皆因男子。真是可悲啊。”舒清婉点头赞同:“是啊,这世间事,真是叫人看不懂。”
舒清婉与王妃聊了许久,直到晚膳时,王妃才离开。袁启煜来时,舒清婉正在用膳。“今日怎么用膳这么迟?”袁启煜坐下来便开始吃饭了。舒清婉有些开心的说道:“今日与王妃说了半日话,心情好了许多。”
袁启煜有些好奇:“哦?你们都说了什么?”舒清婉细细回忆了一番:“说来话长,都是你们男人不懂的话题。”袁启煜笑道:“哦?什么话题是男人不懂的?”
舒清婉撇了撇嘴道:“自然是女子如今的生存之道。”袁启煜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世道,男子尚且艰难,更何况是女子。”舒清婉有些好奇道:“听你这话,像是遇到了什么事?”袁启煜放下碗筷道:“婉儿,我马上要去边疆了,怕是再难回来了。”
舒清婉微愣,随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袁启煜安慰道:“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我慢慢说给你听。”舒清婉也放下碗筷,认真的听袁启煜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时候,我与母亲一起住在都城外的一座宅子里。那时候,只以为父亲是行商之人,他时常不在家,但是家里却过的很富裕。母亲为我找了许多的先生,自幼我便识文断字,习武练剑。”
“没几年,弟弟出生了。等弟弟大了些,我便带着弟弟一起日日刻苦学习。母亲则时常坐在亭子里,喝着茶,看着我和弟弟练剑。”
“有一日,家里突然来了许多人,将我们带到了宫里。皇宫比我们的宅子大了许多,又有很多好吃的,我和弟弟都十分高兴。唯独母亲,似乎心事重重,当天夜里,更是哭了整整一夜。”
“后来,母亲像是变了个人,她要求我和弟弟学很多很多东西。明明我和弟弟已经学的很好了,可母亲还是严厉的要求我们做的更好。我和弟弟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精益求精。”
“后来,我和弟弟渐渐大了,母亲的身体却渐渐不好了。那一日,母亲已经气息奄奄,她将我和弟弟叫到床前,要我和弟弟发誓,以后无论谁做了皇帝,都一定要保住另外一个人的性命。”
“母亲走后,父亲便亲自教养我和弟弟。父亲临去前,拉着我和弟弟的手,问我们谁想接这天下。我和弟弟都不想,我们都只想做辅政之人,却不想成为高位上的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