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不解决问题的办法,却是远离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最好的手段。
只是处在躲避中,同样也失去了面对的力气,夜晚一遍遍打来的电话,看到只会按下静音。
“怎么不接?”下班的早,出租屋内,只有郑锡辛回来,煮了面回来,桌上的手机再次亮起。
分明不会接,那人眼光却一直盯着,直到手机再次暗下。
“有什么事吗?”没有得到回应,郑锡辛把面条推给王书译,又追问了一句。
“我最近,可能会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
室内亮光明了又灭,苦涩的酒入喉,带着微微的刺痛,手机再次传来机械的播报,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掌控。
自以为探明了心意,可人就是那样,不会全然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何承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想要给王书译时间适应,而王书译给的反馈,却是仓皇着躲避逃离…
冰凉的酒在胃里堆积,思绪没被模糊,疼痛却渐渐露出端倪,好似并无所觉,沙发的人,还是照常倒了一杯。
直到门口传来响声,抵在唇边的玻璃杯才停下倾斜的角度,转眸看向玄关处的人。
透过客厅微弱的灯光,王书译能看到何承转眸望来的神情,哪怕昏暗,他还是看出那双眸里的复杂情绪,何承在等他的答案。
“还没睡。”但王书译却没什么想说的。
“今天团队没什么事,郭教授也出差了,出租屋说你没去,范临人在闫律那,所以王书译你到底去哪了?”
何承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掐断了王书译所有的退路和借口,同时也明说了,他找不到王书译的时候,做了什么…
“对不起承哥,让你担心了。”没有借口,王书译索性不再解释,只是望着人低声道着歉,又在与何承对视时,突然下了决心。
“承哥,我想搬出去住了。”犹豫了几天的话,终于在此时说出。
“你要搬出去住?”然而话落,沙发上的人,立刻跌跌撞撞的起来,脸上全然是意外和不可置信。
王书译见状忙上前扶着,又将目光移到桌前,果然那里散落了许多酒瓶。
“我在这住了挺久了,不能一直麻烦你。”喝醉原本不算一个很好的聊天机会,但如果能模糊这份记忆,也算不错。
“你要,搬出去和她住吗?”只是何承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视线就自顾自追着王书译的眼睛,含糊的问着。
“什么?”王书译不解。
喝醉的人也不会解释,就那样低垂着眉眼,看着眼前人,又沉着声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书译,你能不能不搬走?”
“承哥,总要搬走的。”看着那目光,话语有那么一刻无法出口,但微笑着尽力坦然说出。
话落,昏暗的房间内,突然变得安静,那眼眸里的光,似乎多了悲伤难过,下一刻,那光飞快靠近,唇瓣也多了冰凉的酒气。
一瞬间,感知似乎变得没那么敏锐,王书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人在说:“我不许你搬走,也不许跟别人好。”
随后,那就酒气再次毫无章法覆盖上来,微微的刺痛,柔软又苦涩。
那一瞬间,有意外、有慌乱、有心跳加速,有终于还是无法挽回的无措,却没有一丝反感和抵触…
“承哥,你喝醉了,你先好好冷静一下,”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也许是让对方冷静,但只有自己知道,是不让自己冲昏头脑。
没有管被推到沙发旁的人,落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留下一室昏暗,还有被推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扶额仰着头的人…
当天晚上,王书译离开,就没有回去。
或者说没打算再回去,即便他知道何承一晚上没睡,给他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说了很多话。
但他还是在酒店里,一遍一遍理着记忆,反思着自己,也试图找到事情转圜的节点。
他们的情谊,不该是这样的走向…
可是整夜的辗转,当清晨的阳光溜进,不曾找到缓解方法王书译,还是选择照常去上班。
也许人就是这样贪心,事情和思绪都还是一团乱麻,却已经期待着,彼此都能默契的忘记前一晚,一切都不要有什么变化…
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一切已经有了变化…
当看到何承早早在前台垂首等待,在看到对方在眼中燃起亮光,像往日一样微笑着走向他,他却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只能转身走入设计部的人群。
眼睁睁的看何承脚步停下,眼中的光悄然变的黯淡…
王书译知道,何承从来不是一个善于纠缠的人,醉酒时,何承发了很多信息,虽然王书译没敢仔细看过,但想来对方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