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住，不说话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眼里甚至带上一丝虚无。

坤特：“你在那重复个毛线！输了不就输了吗？！”

“呵、呵呵......”

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获得解脱般的快感，同归于尽的火光重又在他眼中燃烧。皓指了指你和夜，咧开嘴角的狂气笑容覆盖他的面庞：“那你们两个，干脆就在这里，自相残杀好了。”

你没说话。

夜瞪大了眼睛。

“......我、”他紧攥拳头，指尖掐进肉中却不觉疼痛，“我做不到！我们已经赢了，为什么还——”

回应他的是青年刀尖划出的些微伤口下的血珠和蕾哈尔痛苦的闷哼。

夜：“不、不要！”

“别让我重复。”皓顿了顿，“你想救她的吧，想救蕾哈尔吧？那就快点。”

“......快点啊！”最后的一句怒吼，青年全部的疯狂尽数倾泻而出。

你无言地召唤出平平无奇的法杖，夜看着你，几乎咬紧下唇般喃喃道：“不要...史黛拉...不要...”

“别上他的当！小子，听着，你不是挺有天赋的波道使吗？！对于神水的运用应该不差！试着将大量的神水一口气注入到他身体里，创造机会，那女人绝对能救回来！”

因为皓没有对自己出手，导致自己这个专职捉拿鬼的考官没有什么理由介入，可教导下学生总不会不行吧？坤特走到夜身边，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控制敌人的秘技。

不过，他也没指望夜真的能使出那一招，但要给那个小丫头争取时机绝对行得通！毕竟，她可是能和坤特大人较量一番的人！

坤特相信你绝不会束手待毙，你不是被威胁了就会用这种借口去伤害同伴的存在。抱着对你的盲目信任，他退到一边，观察战局。

皓面无表情地看着你持杖缓缓走向局促不安的夜。

一切都很顺利，之后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关心。

没有意义。

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焦渴的心。

本该是这样的。

远处属于他前队友，赛琳娜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而怀中的蕾哈尔抓住了这一线生机，用力撞开他。

“你......！”还来不及气愤，一道耀眼的光芒便从天而至。

因这突如其来的闪耀光辉，皓有了一瞬的恍惚，然后，短暂失去视界。

——致盲？！怎么会？！

【神圣（lv45习得）】

【效果：对自身周围的敌人发动无属性范围魔法攻击】

【追加效果：对目标附加眩晕持续时间视对象抗性而定】

你抓住他失神的破绽，快速来到他身边，配合【即刻咏唱】使出了能够短时间控制他的魔法。

几秒的时间，皓捂着眼，勉强适应强光的刺激，而下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夜不会给他伤害蕾哈尔的机会了。

学会了逆能量控制，皓被击中，毫无抵抗能力地倒下，夜将蕾哈尔拥入怀中，带离了皓的身边，安抚着哭泣的少女的情绪。

皓躺在地上，被神水控制着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但是他没有起。

他看着姗姗来迟的安德罗西警惕着站在一旁的坤特的行动，他看着坤特将徽章递出后那位吉黑德公主狐疑的神情，他看着夜拍着蕾哈尔的背温柔地哄着她，他看着听说了一切的赛琳娜沉默地走过来的样子......

最后，他看着你，就这么一言不发站在他面前。

果然，他还是......

赛琳娜，一个懦弱的，无法对他人提起屠刀的，他的前队友，一个可怜的，温柔的人。

这样的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皓......我们、我们已经赢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赢？”

皓能听见自己在说话。

明明已经没有气力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还在操控这躯壳呢？

“不，我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这次结束后，其他人会怎么看他呢？

是无才能的平庸之徒，还是陷入嫉妒的小丑？

“我恨你。”皓努力扬起笑容，对你说。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平静，“我恨你们。”

他想到了最开始接应他们的雷诺·洛。不让他们因为面对差距而绝望，在测试场设下了神水之墙，并且说，那是他最后的仁慈。

“仁慈啊。”

最后，青年将刀尖对准自己，缓缓闭上双眼。

——————

皓选择了自杀。

青年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好像被吸走了热量，要和地板融为一体。失去复仇火焰的眼神暗淡无光。

伴随着赛琳娜的尖叫声，大家都赶了过来。

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一个人的死亡。

你想着他说过的话。他练习了很久，很久。

他一定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能感觉到，之前的他，在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明明对他来说，活着是无比重要的事，却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比生命更加可贵的，是什么？

你无法理解。

你无法理解。

你讨厌这里，讨厌这座让他变成这样的塔。

也讨厌他。

毕竟现在的你，还不能理解「人」的痛苦。

你唯一明白的是，你还不希望他的命运就此断绝。

【复活（lv12习得）（封印中）】

【效果：使无法战斗（十分钟以内）的目标以「衰弱」状态重新振作起来】

【警告：■■破损率98.3%，不可使用该技能】

无法理解的人，无法理解的事，总是很多，总是...很多。

【警告，■■破损率上升】

你陷入了不可知的情绪。

【警告，■■破损率上升】

挥舞的法杖。

【警告，■■破损率上升】

念诵的咒语。

【警告，■■破损率上升】

“......我讨厌你。”你看着如安详地睡着了的他，说。

流淌的血液彷佛在尖啸，心脏抽痛着，双腿颤抖着无法支撑身体，有什么在...消失..？

供应...不足？你莫名想到这话。.

青年的脸庞逐渐恢复了血色，苏醒过来，与之对应的是，旁人的惊呼和——

他眼中的少女轰然倒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