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萧姣仍不死心,行至陈阿娇身前,居高临下道:“如今我为县主,你见了我为何不跪拜行礼?堂邑侯是怎么教你规矩的?”贵女们皆倒吸一口凉气,这萧姣太跋扈了些,居然要未来的太子妃向她行礼!甚至还直呼堂邑侯名讳!陈阿娇冷了脸色,唇角霎时勾起一抹冷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萧姣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陈阿娇厉声道:“我这跪拜礼,饶是阳信公主在此,也未必敢受,萧姣,你忘了自己身份了!”众人面面相觑,属实没想到陈阿娇会在这个时候扯出阳信公主,果然传闻这太子妃是个不好惹的主是真的...
萧姣心里轻轻咯噔一下,眼神飘忽不定,阳信公主说陈阿娇是个好拿捏的,只要一开始唬住她,让她丢了脸面就行,不想她的气势如已坐上后位一般,难掩尊贵威严之气,萧姣手指微微哆嗦,仍强装镇定:“陈阿娇,你真是目无尊卑!阳信公主也是你能提的?”萧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僵硬。此时小黄门尖着嗓子喊道:“阳信公主到!”陈阿娇嘲讽般轻笑出声,刘瑾是真要看她到底行不行礼了?
只见刘瑾款款而来,穿得明艳贵气,众人间纷纷下跪行礼,萧姣也赶忙跪下,陈阿娇眼底一片冰凉,转身又坐在了木椅上,拿起了桌上的茶,吹了吹,举止优雅的喝下,萧姣和其他跪在地上的贵女们见陈阿娇真的不跪,都好整以暇低头静待刘瑾发落,只是众人膝盖都有些酸痛了,都不见刘瑾令她们起身,刘瑾沉默着,这是她回京的第一次宴席,陈阿娇竟如此不给她脸面!最终刘瑾面容不善向陈阿娇问道:“陈阿娇,你为何不跪?”
陈阿娇神情淡漠,微微垂眸,指尖轻敲着桌面,不急不慢道:“空青,你且起身,长姐多年未归京,也不知识不识得此物...”空青接过陈阿娇手中的玉佩,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在刘瑾身前跪下,刘瑾低头扫过那枚泛着流光的玉佩,瞳孔骤缩!此乃高祖刘邦贴身龙佩!刘瑾急忙起身,欲下跪行礼,陈阿娇已行至刘瑾身前,一手扶住刘瑾,一手将玉佩藏入广袖之中,神色默然道:“长姐客气,何须行此大礼!”
跪着的众人皆觉惊奇,不知陈阿娇拿了何物,竟反过来令公主行礼,又不敢抬头一探究竟,只听刘瑾平静地让众人起身,陈阿娇则无事发生般已落座喝茶,刘瑾强压心中的怒气,她没想到陈阿娇几年未见竟能当众摆她一道,莫非她已知晓上次刺客行凶之事?刘瑾掩下眼中的一抹狠厉,对众人笑道:“开席...”萧姣听罢只能悻悻退至角落,再也不敢言语。
陈阿娇见婢女们有序的端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吃食,顿感无趣,就这?亏得她将曾祖的龙佩都拿了出来,早知带着刘治送她的那枚白玉镂雕的龙蟠纹鸡心佩就好了,小题大做了...陈阿娇半睁着眼睛昏昏欲睡,眼神迷离间,忽看见被簇拥在舞妓中央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居然是卫子夫!陈阿娇心想果真如她所料,是刘治当年骗了她,这舅舅都还在世呢,卫子夫已经在平阳候府了!哟,瞧那小腰,那身段,跳得是真不错啊!
陈阿娇来了兴致,从婢女手上拿了个盘盛满葡萄的果碟,踢了踢前座女子的凳角,女子回头,陈阿娇对她使了个眼神,这贵女懂事的起身与陈阿娇换了个座位,陈阿娇边吃着空青剥好的紫玉葡萄,视线边跟随着卫子夫的身影,许是陈阿娇视线太过炽热,卫子夫被陈阿娇盯得舞步错乱,其他几个舞妓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居然将那卫子夫挤了出去!卫子夫重重摔倒在地,陈阿娇瞧着这一幕,刚到嘴边的葡萄都忘了吞下,这...这是欺负人啊这...哎哟,小可怜!舞妓们也假装被卫子夫绊倒,相继摔作一团,场面霎时混乱起来,刘瑾本就怒气无处发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卫子夫的脑袋上怒斥:“扫兴玩意,都下去领罚!”
卫子夫额上被砸出了血,缩着身子,与舞妓们退出前厅,陈阿娇啧啧两声,属实在不理解卫子夫这软糯的性子是如何赢得帝王之心的?陈阿娇忽有愤愤不平之感,于是连喝了几杯葡萄美酒,空青出声阻止时,陈阿娇白嫩的小脸上已浮出一抹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