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乐观。但也许你另有真正找我想谈的事?”
“确实如此。是关于哈利的。”
邓布利多在扶手椅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前微微倾身。“愿闻其详。”
“如您所知,哈利最亲近他的教父。而西里斯在信中告知我,哈利被选作勇士之后,对他倾诉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
眼下呈现出来的事态并不复杂,卢平只用寥寥几句话就说完了全部。办公室里一时间又恢复了寂静,邓布利多把十个指尖碰在一起,眼中偶尔闪出一道名为思索的火花。他沉吟着,慢吞吞地道:“这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我们都相信,哈利的确没有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里。事实上,不难看出来,他自称对报名三强争霸赛这件事完全没兴趣,并不是在夸大其词。但……”
“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让哈利近距离接触一下火焰杯,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也许。我不想听起来像是在指责哈利——如果他在那天晚上就把这种异常的感受告诉给我知道,或者当着其他人的面要求检查火焰杯,我想是不会遭到什么反对的。问题是,火焰杯在选出勇士之后,就完成了它在本届比赛中的全部职责,现在已经被卢多和巴蒂带回去了。现在可能在魔法部或者古灵阁的哪个金库里吧。”
“您的意思是,没有我们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吗?”
“很遗憾,凭目前掌握的信息,我暂时无法断言哈利所说的‘排斥感’的成因。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不能把这当成一种错觉,或是少年巫师特有的多心所致。在魔法的世界里,‘感觉’与精密的公式、理论、模型一样重要。”邓布利多的话头突然一转,“如果我没记错,哈利没选占卜课,是吧?”
卢平在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面前连眨了两下眼睛。“他选的是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古代魔文课。”
“好吧,也许我该和西比尔聊聊了。她对这类缥缈之物更有见地,家学渊源。与此同时,莱姆斯,我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还有西里斯。”
“是?”
“多注意哈利周围发生的事情,好吗?如果他再次提到在什么地方产生类似的感觉,我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这乍一听,像句彻头彻尾的废话——全世界关心哈利的人数众多,却再不会有谁像他们这样几经颠沛流离、孑然一身,在这世界上剩下的重视之人少得可怜,把旧友之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珍爱。可卢平旋即注意到,老校长的口吻虽然轻快一如往常,神色却若有所思。
这种神情,不巧是他在凤凰社中的那段时间——尤其是在詹姆和莉莉出事前那段时间——所熟知的。那么,邓布利多究竟想到了什么,多少可以猜测一二了。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出口来:“以‘有人想要哈利的命’的标准去留意,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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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雷克斯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没什么,耳垂有点烫。”
“按照一般的观点,这是有人在背后说你。”坐在他对面的少女随口指出,一边翻书,一边用魔杖点了点羽毛笔,让它在一张羊皮纸上刷刷写着她的备课笔记。“不会是某些来自北方的旁听生吧?”
“那倒不会,毕竟他们根本不来听黑魔法防御术。”而本身学到的黑魔法还全是些小打小闹——格林德沃被退学后的动静显然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一代黑魔法大师嘲讽地暗忖。“布斯巴顿来旁听我这门课的倒是很多,毕竟是有机会竞争勇士的在校生代表,水平也还可圈可点。他们的治学方式应该和霍格沃茨差不多。”
“也许吧,算得上是英法九百年来的绝顶奇事。”艾蕾奥瑙拉目光闪烁,不知为什么,突然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但我敢对拉文克劳的雕像发誓,她们听你的课和两校友谊源远流长绝对没一纳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