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秘密与编织谎言的共同点在于,第一个后面,必定连着无可避免的一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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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奥瑙拉·摩瑞根?”
少女回过身去,看见今年的这位新同事正朝她走过来。她微微点头,礼貌回应:“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莱姆斯·卢平。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触动了一道细微的“咔哒”声。她确定至少自己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次数还不少,才会觉得耳熟。不过,这张带着伤疤的憔悴脸孔并没能唤起更多。
果不其然,卢平脚下一顿,停在几英尺距离外,再开口时,语调里略带了一丝不难听出的试探之意:“我无意冒犯……1973年到1975年,古代魔文课朱莉娅·斯达芬教授的助教?”
艾蕾奥瑙拉眨了眨眼。她在四年级第一个学期的时候,进度已经超过同时期的六年级,魔药课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到她的时候脸色有多苦,斯达芬教授就有多眉开眼笑。起先,教授顾虑她自己的学业,还只打算让她负责O.W.Ls以下,但到她五年级时,提高班的学生们都在略带打趣地喊她“小助教”了。
“事实上,是72年底开始的。你是……?”
“73年的时候我刚上三年级,格兰芬多。拜每个月两次的研讨会所赐,我在O.W.Ls里成功拿到了‘O’。”
随着平缓含笑的叙述声,记忆之书也无风自动,一页页翻卷起来。
研讨会一般安排在晚上,由助教而非教授本人来主持,主要活动是讲解两周内的课程内容,外加答疑解惑,有论文作业的时候,学生也会拿出来互相讨论,或请求她帮忙指点。如果说上课时教室里还能坐满几十个人,研讨会的时候通常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来个脑袋了,在这之中又以拉文克劳为主,斯莱特林次之,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是稀有动物。而跳跃的火光之下,那个格兰芬多总是坐在离人群稍远处,苍白、憔悴、带着几道旧伤疤、还有一点瘦弱之嫌……
“……啊,是的,我记得你。期末考试卷面满分一百二十分,你没有哪年低于一百分。教授批卷子的时候感叹过好几次,分院帽肯定认真考虑过把你分到拉文克劳——”
她的回忆在抬起眼望见面前男巫的表情时戛然而止。
一点惊惧,一点僵硬,旋即全如风流云散,只剩下纯然的疑惑,其中唯一的杂质还是一丝关切。本能反应是无法抵抗的,这个人的态度已经比大多数和善太多了。包容如邓布利多已是绝无仅有,而世界上又哪还会有第二个雷克斯·莫兰呢?
话题一旦以这种意料之外的方式猝然中断,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所幸另一方重新又提起话头,行若无事地笑了一声:“它确实这么想过,但最后还是让我去了格兰芬多,也许觉得我不是安分做学术的性格。”
“拉文克劳也不是专出学术人才,不过分院帽对学生想来自有主张。”
“有六年级提出新魔咒模型理论、七年级发表论文、成果两年后进了古代魔文N.E.W.Ts考卷的人在,至少到我毕业为止,教授们津津乐道的拉文克劳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