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给他们上的是复习课，不如说我把他们一到五年级要学的东西全重新教了一遍。”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看起来深有同感，“如果他们从一年级或两年级起就是我在教，那么这个限制标准现在已经是‘O’了。”

“前提是你能平安无事地教到三四年后的话。”

雷克斯抬起下颌，目光自上而下地落在少女脸上：“我不知道你还信这个……传说。”

在作为伏地魔的前世记忆中，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明确地对这个职位施过什么黑魔法。但是——对邓布利多的怨恨、被拒绝的不甘、被冒犯的愤怒……所有这些情感混合在一起，也许就在那次短暂的雪夜拜访中，对一些事物产生了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影响。

倘若如此，汤姆有信心自己能够把这个职位坐稳。他怎么可能无法抵抗“自己”的诅咒呢？

艾蕾奥瑙拉扬起脸来和他对视，她的眼睛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海水。

“等到九月开学的时候，它值不值得信就可以有定论了。”

-

期末考试毫无波澜地进行着。也许就连伏地魔都没想着要趁这时候弄到魔法石——或者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沉浸在放松气氛里的那一个星期，要混进学校更加容易一些。

与雷克斯或是麦格、弗立维等人相比，那些负责次要科目的教授简直清闲得人神共愤。他在给三年级学生监考黑魔法防御术理论部分的时候，无意间朝窗外望了一眼，还看到一个身影坐在黑湖边，似乎在低头读着什么。

青年靠得更近了一点，毫不意外地认出那头披散下来的栗色卷发，在夏季的温暖阳光下，发顶仿佛笼罩着一圈闪耀的光环。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身旁的那个赫奇帕奇正抓耳挠腮地咬着羽毛笔的笔杆，试图让“格林迪洛的应对方法”这一题下面不那么空空荡荡。

而在所有学生都欢呼着跑出城堡尽情嬉闹玩乐的时候，属于教授们的忙碌时间才真正开始。

“和给那些错漏百出一塌糊涂据说叫做‘试卷’的垃圾打分相比，”隔着休息室的房门，都能听见斯内普在里面嘶嘶作声地咬牙切齿，“看他们把魔药熬成一锅锅除了练习消失咒没有其它任何用处的废品，根本算不上什么。”

汤姆耸了耸肩，决定暂时不进去了。前黑魔王并没有什么兴趣和这个曾经背叛了他十七年的双面间谍打交道。在过去的整整一个学年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对方，把交集限制在日常的点头招呼之内。

不过，斯内普有一点说得倒没错。批改试卷可不是什么轻省活计。想到那七个年级份的羊皮纸，他宁愿先享受至少一个下午的悠闲时光。

——也许，还应该做点别的事情？

黑发青年对自己无声地笑了笑，靠在走廊的玻璃窗边朝下俯瞰。黑湖边上，韦斯莱兄弟还在摆弄那只晒太阳的巨乌贼，而格兰芬多三人组——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