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郑彬坐在大堂,心不在焉的看着歌舞,坐了近半个时辰,卫清才面带喜色的进来。
卫姈喝完手中的酒,唤来一个舞姬:“听说酒娘子才貌双全,歌舞一绝,千杯不醉,从无败绩,不知在下可有幸见到。”
舞姬看卫姈二人穿的朴素,半个时辰就点了一壶酒,看也不是什么阔绰的人,居然还想见酒娘子,舞姬掩饰住不耐之色,敷衍道:“酒娘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卫姈自然知道万花阁的规矩,也看得出舞姬是只敬罗衫不敬人,她拿出银票排在桌子上:“够吗?在下就像见酒娘子一面,聊表心意。”
舞姬的手抹上面额一百多银票,恋恋不舍的又挪开:“郎君不是奴家不帮忙,酒娘子平日也不是有钱就能见到,况且她今日还有客人在。”
卫姈又加了一张:“你若带我见见酒娘子,事后还有回报。”郑彬眼睛都快瞪下来了,卫娘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就为了见一个女子?
卫姈当然知道,有卫清在,她今日不会能见到酒娘子,若是真靠着二百两就能见到,那她也不会因担心卫清而来万花阁了。
舞姬盯着桌子的银票,眼珠子都不带动的,愁苦着一张脸道:“奴家真是无能为力啊,不如明日郎君再来试试,或者奴家来陪郎君可否。”
舞姬转了一圈,烟视媚行的做到卫姈怀中,抬手就要摸卫姈的脸,郑彬瞅着这么一副情形,眼睛快要掉出来了。
卫姈推开舞姬,冷道:“你都没试过就说无能为力,怎么别人就见得,我却见不得,瞧不起我,小爷我有的是钱。”
舞姬知道她不好糊弄,只好连连摆手讨饶:“客官这说的什么话,那酒娘子从来不轻易见客,她那客人那可是我们鄯州刺史的郎君,酒娘子也就给他三分颜面。”
卫姈冷笑道:“好大的排场,这么说,我就是改日来,酒娘子也不会见我了,若是如此,酒娘子还在这万花阁做什么,不如做那什么刺史郎君的外室!”
酸言酸语的男子形象被卫姈装的很是那么回事,舞姬讪笑道:“谁说不是呢,咱们都等着卫小郎君将酒娘子赎出去呢。”
“他不是刺史郎君吗,这样的人家最看重名声,真的会养一个歌妓当外室,我看也就你们这些女子会当真。”
舞姬闻言神情有一瞬间落寞,又强打笑颜“若是别人我自是不信,我从小长在万花阁长大,哼,男子多薄情,有的是姐妹被骗,骗色到也罢了,偏偏有那家中穷苦还爱装款的东西骗人骗财,我呸!”
“可卫小郎君不一样,他一定会对酒娘子好的,一定会将她赎出去的。”
舞姬平日也讨厌酒娘子假作清高,目下无人的做派,嫉妒她容貌淑丽,可她也真的希望会有女子走出这里,这是她们的希望。
“怎么那卫小郎君如此收你尊崇?”
舞姬像是回过神不愿再多说什么,卫姈直接塞了一张银票过去:“小爷我到要听听这卫小郎君有何不同。”
舞姬将银票塞好,心情顿时大好,又给卫姈这桌续上酒,慢慢细说卫清与酒娘子的渊源,言辞中不乏羡慕。
卫清半年前认识了酒娘子,酒娘子也甚少再见别的客人,卫清还多次放话要娶酒娘子,在鄯州传的沸沸扬扬,卫清到了该谈婚事的年纪,却闹出这等混事!
舞姬提前卫清就眼神发光:“卫小郎君对酒娘子再好不过,酒娘子为了卫小郎君的名声,至今未答应离开万花阁,卫小郎君也从未强迫,二人彼此惺惺相惜也是一段美谈。”卫姈眼神变冷,美谈?对酒娘子是美谈,有人为她一掷千金,钟情于她,甚至放言娶她,可对卫清就是不折不扣的污名了,他一没脱离卫家安身立命的本事,二没行事果断成败皆能接受的魄力,与万花阁歌妓扯上关系,他别想说个好亲事了。
这事若是放褚珩、荀攸之身上,卫姈相信他们无论如何决断都能应付得当,说白了放卫清身上他是处理不好。
那酒娘子不离开万花阁又哪里是为了卫清,她分明知道卫清没有这份护她周全的手段,离了万花阁只有任人拿捏的份了,也没有‘待价而沽’的底气了。
舞姬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就是:卫小郎君从不轻视她们这些女子,可惜酒娘子她配不上。
卫姈走出万花阁,寒风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一扫万花阁里的声色犬马之像,郑彬默默的跟在身后,想着卫姈为何要打听卫清。
***
过了几日卫姈又去找了朵雅,通过朵雅见到了是墨,就在酒肆的后厨,朵雅那天放了厨子假,店里只她一人。
是墨说非白很好,是墨神色冷峻十年如一日的没有波动,从他面上根本看不出非白真实情况,但他从不骗她。
“少主这几日还好吗?卫纪没有怀疑吧?”
卫姈摇了摇头,卫姈就想到了卫清。
“卫...”
“那...”
二人同时张口,是墨让她先说。
“卫清的事你知道多少?”
是墨迟疑道:“少主说的是万花阁的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