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紫竹看见卫姈床上留下一封信,人却不见了,急忙禀告了老夫人。
卫老夫人将信展开,看完后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卫姈信中言辞简单,句句不提回卫家的委屈,只有对祁县的思念。可卫老夫人当然懂她的意思,卫府于她只有不公,婚事的不公,对卫徵的不公。
***
重鸣驾着马车问:“卫娘子,我们回了祁县之后要干什么?”
卫姈靠在菘蓝身上,昏昏欲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重鸣不知道回祁县只是暂停一下,去鄯州的事她谁也没说,卫姈离开前让褚珩兑现了第二个要求,重鸣借给她一用,为期四个月。
过了七日,终于回到祁县,卫府被修缮的不错,卫姈准备将卫府一应事情都交给菘蓝管理,相信这是对卫府最好的安排,她要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三日后启程回鄯州,在此期间,卫姈要买些必备的东西。
回春堂里的伙计正在给卫姈准备她需要的药,有几味不常用,伙计上后面库房帮她找了。
“大夫求求你,给我些药吧,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一个少年跪在大夫前,不住的恳求。
声音很耳熟,卫姈回过头居然是那个夜里刺杀过她的那个少年。
他看见卫姈也很意外,愣了一下,然后跪爬过来给卫姈磕头,话都没说一句,卫姈可不想受。
她避到一旁,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那少年涕泪横流“我姐姐快病死了,我没钱买药,求卫娘子救救我姐姐,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卫姈没有说话,少年以为卫姈不肯,伏地拜她磕的头破血流。天助自助者,卫姈欣赏拼命求生的人。
卫姈给了他药钱,让他先买药回头去卫府找她,她也不怕他跑,这钱只够喝一两副药。
晌午,那少年来了。
原来姐弟俩自何闵死后,就被发卖给了燕春楼,他姐姐得了重病,姐弟俩身无分文楼,里管事不肯拿钱治她,他这才挨个医馆去求药,遇见卫姈他觉得或许有救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会帮他们的,或许是她已经帮过他们了。
卫姈当日的提醒,少年告诉了姐姐,可她不信跑的晚了,以致于被何大夫人发卖了。
少年跪在卫姈面前,郑重的磕头“郑彬谢过卫娘子救命之恩。”他知道卫姈叫他来有一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她姐姐或许不会死了。
卫姈这回受了他的礼“想救你姐姐出燕春楼吗?”
少年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姈,慢慢红了眼睛“愿做牛马。”
卫姈要菘蓝留下,路上或许还需要个人跑腿,总不能都叫重鸣去吧,这小子会点拳脚,她姐姐到时在她手里,也不怕他敢有二心。
卫姈让重鸣去燕春楼将这姐弟俩都赎出来,重鸣心里嘀咕着,这卫娘子还有豢养歌姬的喜好?这也无妨,可这小子是不是没必要!
重鸣不高兴的拉着脸将姐弟俩带了回来,卫姈疑惑:“怎么了,银子超了?你有按我教你的说吗?”
她可还问褚珩借了好多钱呢,不能够吧。
重鸣将郑彬的姐姐交给菘蓝带下去休息,盯着郑彬不满道:“我自是按照卫娘子交我的说法做,他姐姐倒没什么,管事的巴不得将她送走,可没想到这小子的身价管事死活不肯便宜,这么贵真不知卫娘子你买他干嘛。”
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卫姈没有听清,不过钱没超太多就行。
***
出发这日,重鸣才知道卫姈这几日忙前忙后买东西,是为了什么,合着是要他当护卫,可卫姈口风太紧,一句不透露目的地。
菘蓝看卫姈出远门没打算带她,拉着卫姈哭的不行,卫姈哄了小半个时辰才出发。
回鄯州最快的方式是骑马,但她的身体受不住马匹颠簸,卫姈打算先走水路再走陆路,三人乘船了一个多月,连新年都是在路上渡过,一路上具是赶路回家团圆的,不像他们三个心无归处。
进入到陇右后才换马骑行。
应是到了劳尾县,夜已经深了,正好有家村子可借宿。
这次出门,郑彬负责出面应付交谈这些琐事,他自小戏班长大,迎来送往很擅长这些。
一个老妪开门后警惕的看着三人,看到卫姈后,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同意他们借宿了。
家里只有老妪和她的儿媳妇,她将自己的房让给卫姈,自己去和儿媳挤,重鸣和郑彬就只能委屈在不住人的杂房里。
临睡前老妪还替三人准备了汤食,卫姈正准备休息了,重鸣低声敲着窗“卫娘子!”
卫姈推开窗亦低声问:“怎么了?”
重鸣急问:“卫娘子你没喝汤吧,那汤里有迷药。”
卫姈:......
她当然没喝,这具身体味蕾不灵敏,自从着了何闵的道后,入口的东西卫姈再谨慎不过了。但她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哪里都能遇见这种事!
卫姈交代他赶紧回去躺下,就装作中了招,她倒要看看这老妪想干什么!
一炷香后,卫姈听见门被推开,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