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姈冷眼旁观,她何尝不是在看戏,看一场人性百出的戏。
“蕙娘,你们怎么来了,也是来看热闹的?”卫徜从四层下来,看见卫蕙他们来了这边,
宋方祁步态随意的跟着,看得出喝了点酒。
“是呀,这边好热闹。”
“卫三郎君、宋二郎君。”秦三娘打了个招呼,就挤到窗边,应是让人给她腾了个位置。
秦三娘回头招呼卫姈她们“快来这里,那俩人说的正激烈呢。”还让旁边的男子再给她让出空来,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听卫蕙打招呼,才知道那男子是秦三娘的兄长秦朗。
卫姈挨着卫蕙又借着窗户挡了一半的脸,凌云舫离岸边比较近她帷帽落在了慧灵舫,她怕被人看见,毕竟那木在暗她在明,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刚刚传来辩论声的那座画舫叫状元舫,上面寒门学子众多,原先本也不叫状元舫因来的学子多了,所以后来就被戏称为状元舫。
“就这等水平,真没看头。”卫姈听见另一个窗口前的男子这么说。
“与三郎你相比,那自是差远了。”
‘三郎’语气傲慢,眼含不屑“他们也配与我比。”
接着他大声朝状元舫道:“下一题就叫沐猴而冠,你们分说分说。”
那两名学子脸色难看,僵在那里,这人反倒觉得有意思起来,与旁边那两个狗腿哄然大笑。
这人还真是恶劣,既拿人家当猴看,又讥讽人家没本事,卫姈讨厌这种人。
宋方祁听见这人的话,嬉笑道:“还真是走哪都不忘抬高自己的,用那两个寒门学子衬托这么有成就?”
宋方祁虽然笑着,可卫姈却看见他眼里的冷意,从未见过宋方祁这样,就是对韩吉都未如此。
‘三郎’道:“有你什么事,谁不知道你宋方祁,诗词歌赋不会,吃喝玩乐一绝,你也有脸说这话。”
宋方祁面带笑意“至少我承认我文才不行啊,不像你李三郎明明才学平庸还非得抬高自己。”
李三郎怒视宋方祁,身后刚刚恭维他的那两人也不敢帮腔,回回宋方祁跟李三郎见面都要呛起来,他们可不想殃及池鱼。
其他人也没有看宋方祁两人的热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俩,但卫姈知道卫蕙应该是听见了,但她就跟没听见一样,不看不评论。
看来两人是老‘仇人’了,丝毫没人关注他俩。
那边尴尬的两个学子被一人终止了这局面,将他二人带了下去。
“老师从不曾禁止你们来碧水河雅集,可你们在干什么,故意制造矛盾引人注目好败坏青山院的名声吗!”
那两个学子低头不语,骚的面红耳赤。
卫姈问:“这人是谁?”
“穆兆清,青山书院最具才学盛名的学子,也是青山院长的弟子。”卫蕙淡淡道。
穆兆清不欲让更多人看笑话,准备带着两位师弟离开。
李三郎突然叫住准备撤的三人道:“喂,沐猴而冠此题何解?两位还辩否?还是,穆兆清你想来?”
言语极为好事挑衅。
穆兆清看他一眼并不准备回应。
李三郎讥讽道:“真是多管闲事,这么一出训诫师弟,何尝不是在博名声。”他故意声高,随风传扬。
穆兆清终于停下回头看着李三郎,李三郎亦挑衅的回望。
“看戏者终是戏子。”穆兆清知道这些士族子弟一向爱拿人取乐,他从来不管的,可这两个师弟今日在这下元节上,被他们像猴子一样戏耍实在可恨。
那两个学子不知道同穆兆清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凛道:“李郎君敢同我一辩?”
这回换成李三郎面色难看了,被人一击进退两难,偏偏宋方祁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回配与你比得人来了,你不会不敢吧。”
卫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三郎哪有空管他俩,应了他必输无疑,不应这面子又下不去,往日这些学子遭人奚落无人敢开罪他们,要么忍了,要么灰溜溜走人,穆兆清!此人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