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徜看褚珩执意,而另外捞鱼的侍卫又叉到几只鱼回来,便朝褚珩拱道:“多谢了。”将鱼接了过来。
褚珩又将自己的这条递到了卫姈面前:“我这一条便也给卫郎君吧,我看卫郎君带有女眷,我等怎好自己先用让女眷先饿着。”
卫徜刚送到嘴边的鱼顿时不香了,好像被人内涵了...
“还是褚郎君周到。”绕是卫徜这么会交际的人都尴尬不已,要不是自己已经咬了一口一定让给卫姈,朝卫姈问道:“九娘饿了吧,先吃点吧。”
卫姈没接想拒绝,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荀攸之还在奇怪褚珩何时这么多管闲事了,还是跟小娘子有关,他也不饿了头也不昏了直接伸手夺过褚珩手中的鱼,笑眯眯道:“这位小娘子看着便瘦弱,万万不能再饿着自己,阿兄请你吃。”
卫姈本也不是什么娇羞的人,哪能饿着自己,接过道:“却之不恭。”
轻啸在一边腹诽:虽然瘦弱却心狠可比男子,若不是知道卫娘子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他也难以想象这样的官宦世家会养出如此雷利风行的女娘,纵然不是在卫家养大,可卫徵何人、卫淇何人也,难道这是卫家的家风?怪哉。
卫姈、褚珩、荀攸之、卫徜人四人围坐一圈,除了荀攸之与卫徜时不时的交谈两句,东拉西扯,谈一些江南道的风土人情,说一说衡州哪一家的乐坊,褚珩与卫姈甚少开口。
卫姈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岭南漠北没少去的她,偏偏江南道这么好的风景她居然也只来过一次。
安西的乐坊多为胡姬,善乐善舞,热情爽朗卫姈时常与他一同去乐坊听歌赏舞,喝葡萄酒,虽荒唐不羁却逍遥快活。安西是她此生都再也拥有不到的快乐了,不仅仅是物是人非她已改头换面安,也代表着无忧无虑没心肝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荀攸之这个人十分精通音律,诗词作曲也十分拿手。他没来过衡州,居然对衡州的各家。妓院名角都如数家珍与卫徜也算是相谈甚欢。
卫姈听了半晌,栩栩如生的衡州景色仿佛已经映入眼帘。重鸣和轻啸又将烤好的野兔拿了过来。
荀攸之已经掰了一个兔腿递给卫姈说:“卫娘子这只烤的火候刚好,你尝尝。”
卫姈有些奇怪,这人怎得这般热情,她也不推却,伸手接过来:“那就谢谢荀郎君了。”
荀攸之之前从重鸣口中听到一星半点知道她是赈灾粮款案中关键人的妹妹,还是衡州卫家人,脑海中卫姈的形象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莲花一般的江南女娘,她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只是观她行为倒是飒爽。
他本来还不知道褚珩这般赶路是为了什么?按理说,赶到衡州也不需要这般级没日没夜的,天不亮就出发除了吃喝拉撒一概不歇息与进行军也差不了许多,行了两天才赶到这里,居然要歇息。
与卫徜攀谈了几次发现他们是卫家人,荀攸之便明白过来,这个卫娘子便是之前他从重鸣口中套出来的那位女子,他之前偷偷听见重鸣说褚珩喜欢她。
他还道是怎样一个活泼热情的小娘子,才能让褚珩这座冰山融化,没想到与他一样,有些冷冰冰的。
真是不知道褚珩怎么想的,这卫娘子看起来也太瘦弱了,原来褚珩喜欢这种的?两座冰山在一起可真是无趣,无趣啊。
这两人竟还装作不认识,莫非这是他们间的情趣?
卫姈还以为他们吃过就会走,谁知卫徜与荀攸之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顺势邀请他们一同上路。
荀攸之当然应下了,他这么上赶着结识卫徜不就是为了这个。荀攸之这个促狭鬼,就是想看褚珩笑话。
卫姈心想,要是可以接下来的几日她一步都不想出马车了。
她不愿意跟容璟再有牵扯,倒不是她记仇,毕竟,她与容璟之间没有情谊,只是互相利用,所以也谈不上生气。
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想在被利用,再者看见他就总是想起那天的事,想起临死的感受,那种滋味太过痛苦,还是离他远点好。
况且她有预感容璟这人要办的事牵涉的人,说不定比她要复仇还要难,她是万万不愿牵连进去的。
重鸣和轻啸应该是被褚珩交代过,不曾在外露出一丝与卫姈认识的痕迹。
在傍晚时分前赶在最后一刻进了桑柳县。他们一行人虽多,可是为卫徜早前便派人一路上打点布置,所以客栈还是有空房的。
只是褚珩他们因着提前两日到此,没有什么准备,卫徜便让了两间房间给他们。这样一来,卫姈、卫徜、褚珩、荀攸之重鸣轻啸他们几人住在二层,剩下的仆人都住在一层。
夜晚,卫姈在房间里开始练功,这个身体一日都不敢懈怠,得从基本功开始练起,又不能拔苗助长过于疲惫,否则这心疾立刻给她深刻一击,好在现她现在的力气已经有往日两分了。
夜已深,卫姈褪去衣衫泡在浴桶里,真舒服,闻着入云山好似回到了鄯州。
入云山是她从前最爱的香,不似花香甜腻,她从前五感太好,问不得浓郁厚重之香,唯有这款香还算入眼,淡泊韵久一般人近身才闻得到,所以并不受众人喜爱,中原少有,还是昨日在洪县遇到一个经常去关外的商队那里买到的。
“哐哐——”有人敲窗?不走正门?还敲窗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