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好像只听见‘难受’两个字,说完垂下视线,不再去看雄虫,可下一刻就落入一个拥抱。
一个亲密的,没有缝隙的拥抱。
易钊实在招架不住,心脏还没完全从噩梦的阴影里脱身,就先被弄得软趴趴的陷下去一块儿,酸涩不堪。
他遵从本心,拥住面前雌虫。
“不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我也很难受我伤害了你,可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们都必须这么做,没有虫做错了什么。”
易钊双臂渐渐收紧,感受到对方用相同的力道回抱住自己。
“谁也没有错,戾,我们谁也没有错。”
“嗯。”
良久,雌虫回复。
后来,易钊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回到床上的具体过程。
两虫在门口抱了很久,胳膊的力道松了下来,脑袋继续靠着脑袋,雌虫的头发很短,但出奇的柔软,脸颊贴着上面就像贴着精神域里的那片草地。
舒服的易钊还站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中午。
睁眼的那刻,直觉告诉他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他也不急,准备再赖一会儿床,脑袋微微一转就看见戾放大的脸。
“......”
易钊屏住了呼吸,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睡醒后清醒地最快的一次。
对方侧躺着,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短发直愣愣的立着,只露出个脑袋,闭上那双凌厉的眼睛,竟丝毫也看不出平常那拒虫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直面着戾脸上的一切带个他感官的冲击,下一秒,他就看见对方的长长的睫毛一抖,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雄虫大脑空白了一瞬,来不及编出个正当的理由掩饰自己的偷看行径,雌虫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
不敢动,易钊连呼吸也不敢了,睁眼也不是,闭眼不是,干脆就瞪着眼继续看着雌虫。
不想,越看就越觉得脑袋发昏,赶紧起身,头重脚轻的钻进浴室。
床上,戾翻身平躺。
易钊打开水龙头,拿起牙刷,等挤上牙膏塞进嘴里,发现水还开着,立刻捧把水凑在上来,结果杵着牙刷柄结结实实的怼着了嗓子眼。
怕动静太大,硬是吞下去一声干呕。
手忙脚乱的洗漱完,平复好心情出来,见雌虫还躺在床上,静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放着一个熟悉的餐盒,易钊愣了几秒,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有理会餐盒,坐进沙发里,玩起了终端。
他按照惯例先上论坛了解关于自己和戾的舆论,接着再查看各大机构发布的新闻,掌握不少时事,最后准备打两把游戏,却被鸣叫的肚子打断。
看向卧室门,有些郁闷,又看餐桌,有些蠢蠢欲动。
思忖片刻,起身准备看看雌虫起了没,就见卧室门打开。
“上...戾!中午好,饿不饿?”
易钊眼睛放光,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饿,吃饭吧。”
“好。”
雄虫立马窜进餐厅,利落的打开餐盒。
雌虫刚坐上饭桌,饭就送到面前。
“......”
一次性吃完早饭和午饭,两虫无所事事的窝进沙发。
雌虫依旧在看书,雄虫吃饱了就抱起终端打游戏。
又一把结束,感觉有些累了,关掉终端,眯了一会儿,找不到事儿做就骚扰起雌虫。
“戾,你的书还没看完吗?”
雌虫抬起眼皮,不说话。
“没事儿,我就问问。”
戾合上书,明白雄虫是无聊了,主动提出想要雄虫的精神疏导。
易钊十分乐意。
事实也证明,打发时间首选精神疏导,时间一溜烟儿过去。
被敲门声打断了疏导,易钊才发觉,一天又要结束了。
米耶送来饭菜,顺便带来了消息,第二次全体会议将在第二天召开,地点虫员保持不变。
易钊听见这个消息,知道是又要来活儿了,送走米耶,精神就有些萎靡。
雌虫敏锐的捕捉到易钊的情绪,难得主动开口和对方说话。
“怎么了?”
易钊手里摆弄幼崽玩具,背对着雌虫,头也不回的说,
“又要忙起来了,是不是?”
戾瞬间明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不会很忙。”
易钊睨了雌虫一眼,显然不太相信,戾也不解释,继续做起自己的事儿。
不过最后确实如雌虫所言。
这一次全体例会依旧十分简陋,一圈虫子一圈板凳就草草召开了。
易钊见了直感慨条件艰苦,一边想着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开始吧。”
立在中间的达约法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