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光线昏暗,四处垂下的轻纱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小型包间,舒适的沙发上三三两两四散坐着不少虫,地毯一踩上去像是落在了云端,暧昧的声响从暗处传来,但仔细看去,又瞧不清到底是哪里发出的。
对于这样的环境,艾伦无疑是极其厌恶和不适的,可想着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忍耐住自己离开的欲.望,跟着使者绕行过一个个小包间。
使者带着他左绕右转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包间’,里面的虫也是最多的,一眼扫过去看着都大约有十多个人,柔软的地毯上还躺着好几个亚雌,身上衣着清凉,意识不清地抱着面前雄虫的腿或鞋子,不时发出几声暧昧不明的轻喘。
“那位就是亚伯大人。”使者只是个普通雌虫,对于这样的场景有些不适,也不敢抬头多看,老老实实低头给艾伦指认。
艾伦顺着使者指的方向看去。
坐在中心的雄虫也刚好抬头看来,长期在酒色的浸染下,雄虫面色蜡黄,凶狠的倒三白眼睛搭配着一头枯草似的黄毛,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虫。
艾伦有些嫌弃地在心里评价道。
亚伯之前便已经喝了不少,加上这里光线昏暗,一时没有看出艾伦的身份,只以为是新来的雄虫。
他不耐地抬眼瞟了艾伦一眼,手指随意一指桌上摆放着的酒,语气不屑,“新来的?把桌上的酒喝了让爷看看酒量。”
亚伯虽说在贵族雄虫中名声不好,但因为他的家族是近些年来发展极快的新贵,甚至因为他雌父近些年在军部立下的军功,家族势力隐隐有赶上五大家族的趋势。
作为奥斯汀家族新一代唯一的雄虫,亚伯名声再臭也是小家族雄虫追捧的对象。
而他暗暗搞出来的这个地下聚会,其余贵族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勒令自家雄虫不准参加,其余就权当不知道。
侍从知道艾伦的身份,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心提醒道:“阁下,这酒加了助兴的东西,您要是想喝酒,我单独再给您送......”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飞过来的酒杯打断,酒杯擦着侍从的额角飞过,‘砰’的一声砸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包间内昏昏沉沉的虫意识一清,霎时停了手中的动作和声音,生怕惹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纨绔注意。
亚伯下手很重,尽管只是擦过,侍从额角还是迅速红肿起来,擦破皮的地方有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他不敢去擦,吓得立马匍匐在地上。
血液猩红的颜色倒是引起了亚伯的兴趣,他饶有兴趣地挑起嘴角笑了,倒三角的眼睛里满是恶意,指使着面前那个不知名的雄虫,“喂,就是你!今天爷心情还行,你和这个雌虫表演个节目来悄悄,要是不错,我就让你呆在这里。”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完全将艾伦当做想要来攀附奥斯汀家族的小家族雄虫了,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节目’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歌舞节目。
侍从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被囚困在笼中的幼鸟,满身伤痕却还是努力地张嘴想要呼救,可不论他哭得如何害怕伤心,周围虫脸上除了冷漠便是看好戏一般的笑意。
他绝望地将头埋进臂弯里,等待着自己上位者的惩罚和自己最后的结局。
酒瓶和桌子碰撞产生激烈的巨响,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耳畔反而响起尖锐的尖叫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一样。
侍从小心地抬起头看去。
混乱的场景,四处奔逃的亚雌们将遮挡严密的纱帐掀开,光线透过缝隙投射进这片昏暗的小天地内,将正中央的金发少年照射地像是降临在地狱中的神明,耀眼极了。
亚伯捂着自己被开瓢的脑袋,酒也一下清醒了个彻底,不可置信地指着面前的艾伦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居然敢打我!”
鲜血从少年手中破碎的酒瓶上滴落,他的表情高傲而不屑,随手将手中的酒瓶‘砰’的一下又扔到亚伯面前,将他吓得一个哆嗦。
“打的就是你这个渣滓!”说罢,提起拳头朝着亚伯就挥了过去。
往日高高在上,将所有雌虫生死轻易拿捏在手中虫,此时在另一只雄虫的手下被打个半死,却毫无反手之力。
围观的雌虫愣愣看着,想要阻止却又害怕得罪另一位贵族雄虫,再加上往日没虫没受过亚伯的折磨,看到亚伯被打个半死,一时不知心中的高兴还是害怕。
一时场面尴尬地凝滞住了,虫群内寂静无声,房间内一时只剩下亚伯嘴硬的哀嚎声和拳拳到肉的殴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