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年纪渐长,却越发受到了皇帝的喜爱,原因说来说去,其实最重要的只是因为他越发酷似逝去的皇后。
可能是失去之后才会觉得重要,也可能是后悔和怀念,皇帝对宋琛越发纵容和疼爱,简直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虽太子早已立下,但不少官员都在猜测皇帝会不会废二皇子而改立七皇子。
时间一久,流言四起,朝堂上也不少人暗暗站起了队。
宋珏虽不会怀疑弟弟,但他养在身边的心腹却不会这么想。
一日,刚下朝宋珏便被府中的幕僚拦下,两人一路去了书房,刚进门,幕僚孙志便一下直立立地跪在了宋珏面前。
“虽然属下说出这话会惹殿下不喜,但……”
宋珏打断他的话,“既知孤不喜,那便别说了。”
孙志权当没听见,自古忠言逆耳,自己既然要服侍明君,自然得说真话。
“殿下是否对七殿下太过于…纵容和放心了?”
宋珏眼神一暗,“你什么意思?”
“现下朝堂上流言四起,都说陛下其实中意的七皇子殿下继位,虽说您和七皇子一母同胞,可人心隔肚皮,殿下您信任七皇子,可七皇子不一定啊殿下!”
宋珏一脚将人踹翻,气愤之下将案桌上的书籍全都扫落在地,怒吼道:“滚出去!”
孙志虽被散落的书籍打了几下头,但还是坚持跪在原地道:“属下一片忠心皆是为了殿下!”
“滚!给孤将这胡言乱语的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屋外的侍卫闻声而入,犹犹豫豫道:“殿下……”
宋珏双手撑在书桌上没有抬头,“还等什么!?孤说话没听见…吗?”
后面的话一下卡在了嗓子口,只因他抬头看到了屋外的宋琛。
侍卫在一旁犹豫道:“殿下,七皇子殿下来了。”
屋内一下陷入了死寂,侍卫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该继续拖人还是退出去。
还是宋琛开口打破了寂静:“皇兄这儿好热闹啊,这是怎么了?你一直不来我府上找我我便自己过来了。”
宋珏不自觉松了口气,起身走到宋琛身旁,笑着道:“也没什么,这儿乱糟糟的,等久了吧?走,我们去春风楼吃饭。”
两人说笑间将这一幕揭了过去,宋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宋琛是装傻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可那日过后,还是有很多东西变了,宋琛开始终日奢靡度日,每日沉醉于美人美酒,行事越发的没有章理,搞到现在,谁说起七皇子瑞王殿下不叹一口气道一声。
烂泥扶不上墙!
而且从那日后,宋琛便再没有去过东宫,就算去,也是恪守本分,再不会往书房等一列的地方去。
宋珏发现弟弟开始变得荒唐时,不是没有想过原因,也不是没有去和宋琛解释过,但宋琛总是油盐不进,口头上应好,转身就去了烟花柳巷。
宋珏什么办法都试过,却都没办法将自己的弟弟掰正过来。
宋琛也什么办法都试过,皇兄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让自己改邪归正。
他知道皇兄不会疑心自己,可三人成虎,他向来对皇位没有丝毫想法,他不愿因为外界的流言蜚语最终和皇兄渐行渐远,现下便是最好的,虽说自己的名声臭了,但却再没有人会怀疑瑞王有夺嫡之心。
皇兄也不用整日费心去堵自己心腹的嘴,搞到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待到皇兄继位,他就可以真正去游历河山,做一个逍遥的富贵闲人。
春风楼地理位置优越,窗外的大树遮住了阳光,只留下一片阴凉的地方,宋琛懒懒的伸了下腰,看着屋外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笑着对一旁的淮夷道。
“今日天气真好,待会儿我们去碧波湖泛舟吧。”
“殿下,快要晚上了,碧波湖要做生意的。”淮夷面无表情道。
宋琛狡黠一笑,道:“那便去照顾一下生意呗。”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属下不知说什么。”
宋琛合上手中折扇,轻敲淮夷的头顶道:“真是块木头。”
吃醋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