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空中繁星闪烁,却怎么也敌不上人间的繁华美景,灯火如昼。
潇湘馆是京中开了数十年的青楼,虽不清楚背后人物是谁,但一定身份贵重,因为眼红潇湘馆的人不再少数,可再多绊子也没让潇湘馆彻底关门。
但要论这潇湘馆为何在京中屹立十数年繁华不倒,还是要说馆中的美人。
大庆朝开朝数百年间,受到南郭文化的冲击,整个社会风气极其开放,男风盛行,就连皇帝后宫也有不少男妃,平民之间也有不少娶了男子为正妻的。
而这潇湘馆,除了冰肌玉骨的美人之外,更富盛名的便是雌雄莫辨的美貌少年。
今夜是潇湘馆每年一次的盛会,每年都会在此选拔出花魁并借此机会提高身价,打响名气。
潇湘馆建造的金碧辉煌,房梁上缠绕着贵若千金的红色轻纱绸缎,微风轻拂,独特的香味加上楼上站着的隐隐约约的美人,引得路人魂牵梦萦,一掷千金。
潇湘馆门外人流涌动,没钱的凑在门外看个热闹,更想趁机一睹传说中的花魁是否真如外面传的那样美若仙子,妖精转世,就算被馆内的打手打跑,没一会儿,又悄悄溜了回来。
一辆辆奢华的马车在馆外停留,从车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就连朝中官员、文坛新秀也是常见。
时间渐渐流逝,馆内的盛会快要开始了,可老鸨王妈妈还站在门外,不住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什么人似的。
王妈妈虽说是老鸨,可年纪却是不大,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身材丰腴,容貌美艳,一举一动皆是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风情。
突然,她眼前一亮,快步上前迎上门前一辆刚刚停稳的马车。
马车比起其他停泊在门外的马车只能算得上中等,外表低调,但仔细一看,做工用料处处皆是不凡,特别是前方拉车的马匹,竟是北狄人刚上供的赤兔马。
赤兔马虽不及陛下赠给当今太子殿下的汗血宝马,但也是马中难得一见的极品。
马车停稳后,小厮和马夫跳下车恭敬的立于两边,车帘被一把折扇轻轻掀开一角,小厮上前拉开车帘,车中人弯腰跳下马车,一系列举动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车中人也终于露出了全貌,他身着一袭暗紫色锦衣,衣裳上的银色暗纹随着走动间若隐若现,腰间佩着一枚龙纹玉佩,懂行的人一看便知是极为稀少珍贵的和田玉制成。
玉上中央刻着一个字,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是‘琛’字,他头上戴着束发地紫金冠,华贵异常,可再华贵的饰品衣衫,都比不上青年的容貌。
青年生着一双含情桃花眼,五官精致却不带一丝女气,嘴角的笑容似勾非勾,眼波流转间配上眼角的一点红色泪痣,端的是风流倜傥,仪表不凡。
好奇围观的人单只看那玉佩便知这人的身份乃是当今七皇子,宋琛。
皇帝早年得了一块极为少见的和田玉,他派人找寻天下名匠将和田玉打磨成玉牌,每位皇子各得一块,既表示皇族的财气也是每位皇子的身份象征。
单说这七皇子宋琛,皇后次子,身份尊贵,一母同胞的哥哥也贵为太子,但他偏偏烂泥扶不上墙,每日沉迷于烟花柳巷,皇帝不知说了多少次,他也是我行我素,依旧整日往这勾栏瓦舍跑,也不嫌污了身份。
但别的不说,七皇子容貌完美继承了其母,皇后当初未出阁前乃是京城第一美人,京中无数富家子弟追捧的对象,七皇子容貌自然也异常出色,不然也不会得到皇上宠爱和包容,早早便出门立府了。
当初皇帝对皇后一见钟情,两人少年夫妻,十分恩爱,后来就算皇后病逝,皇上也发誓不再立后,每年皇后忌日也总是要小病几场。
老鸨王妈妈一看到宋琛便笑开了花,急急赢了上去,抬手想要挽上宋琛的手臂,但被他一展折扇给躲开了,王妈妈也不在意,依然一脸谄媚道:“哎呦~王爷可算来了,奴家可等您一晚上了~”
宋琛虽经常出入潇湘馆,但还是对王妈妈这一波三折的语气很不适应,他清清嗓子,道:“王妈妈说笑了,今夜本王可是为了美人才来的。”
王妈妈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今夜的美人可是专门照着王爷的喜好长得呢。”
宋琛挑眉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意味不明道:“是嘛。”
“王爷一见便知。”
潇湘馆内人声鼎沸,无数文人墨客争相念着自己新做的诗词,只为博得身旁的美人一笑,以求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