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宁康却只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既然父亲嫌弃我有病,那还是把我放出宫去吧。免得给您丢人。”
东方郁见无法说通,深深叹了一气,撂下几句话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至于你养在宫外的东西,你也不用再想了,我现在就派人处理了它。”
厚重的宫门落了锁。侍奉的宫人战战兢兢跪着听完了这场父子反目的戏码,不敢吭声。
东方宁康一手托着梅元的头,一手抹掉泪水,顿时满脸血痕。他仰起头看着方方正正的天空,喃喃问道:“梅元,我们真的回家了吗?”
梅元没有回应。
他摸向颈间的红绳,一把扯下,红绳中间系着一枚玉观音。
“梅元,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你求的观音像我戴了十几年,可它既不带我们回家,也不愿保佑你。我为什么还要信奉它?”
沾满鲜血的玉观音砸在金砖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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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幽草原。
虽然已经过了冬至,但连着几日晴天,被积雪覆盖的枯草大都露出来。运送冬粮的马队有条不紊走在广袤的草原上,前方不远是一段狭长的山谷,两边高中间底,谷上一片茂密的树林。过了山谷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东方乐康率领的二十万东方军营地所在的奉河古城。
如今白家的十万军队驻扎在巴里坤,段家军在伊兰城。两城之间距离偏远,且冬季积雪深厚难以行走,为夺下伊兰城,东方乐康率军驻扎在伊兰城附近的奉河古城。白家军作为后援提供军需。而近一段时间从巴里坤运往奉河古城的供给常被半路截走。
白寂在马队最前面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旁边的老管同样非常警惕环顾四周,劝道:“公子,这次我们加派了人手护送粮食,不用劳烦您跟过来的。”
白寂回道:“没事,城里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其实敢截我们粮食的人,我也能猜到一二。驻扎在伊兰城的破云军前不久撤走,估计是要换新策略帮段家军解困。老管你记住,若是我不在,不管东方乐康如何施压,我们都不要动。他要粮食、要兵器,我们都给,但就是不掺和进去。”
老管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是另外还有安排吗?您要找的那位术士已经派人去接了,估计这两天就到了。”
白寂点头道:“嗯,他是我的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老管应了一声,眼见马上就要到峡谷了,他掉头去叮嘱后面的马队要小心,多多注意四周。马队众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马队刚走到峡谷中段,掩藏在两侧的马贼就现身了。人数不多,不足二十人。
老管挡在白寂身前,喊道:“我保护公子,其他人看好粮食!”
白寂仰着头看山坡上的人,手下意识地扯正衣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心跳。虽然不该拿自己与粮食来做比较,但他心里隐隐期待着。
山坡上,少女坐在马上高昂着头,阳光打在她身上碎成光圈。她的佩剑指向白寂,发号施令干脆利落。
“给我生擒那个穿绿色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