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整装欲走。
清风拱了拱手。
“在下便不送了,诸位慢走。”
地上的人腿不抖了,腰杆也直了,慢慢从地上爬起。
清扬辈子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这小破的道观的好。
“小有小的好处啊。”
“吧嗒吧嗒。”
拖沓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待众人细听又没了声响。
清扬身形一僵,腿又想抖了:
“许安老头,好死不死这会儿回来。”
“什么声音。”
“没有,没有,军爷怕不是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
“漫揾英雄,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 ....”
低沉沙哑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片刻又没了声响,整个道观恢复了寂静。
“师姐,你听见了吗,师兄,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三人一齐摇头否定。
“住口,谁问你了。”
为首的副官转头向身后。
“你们没听见。”
一众官兵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这倒怪了。”
清扬挠挠头:
“哎,我知道了,这山中有些山精山怪最喜欢吸食人的精气,不敢对我们道士做什么,倒是军爷... ...”
“听到的若非幻觉,恐怕就是这些精怪的妖法。”
“啊。”
一群人闻言慌了神,左顾右盼。
就在他们快相信之时,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
声音越来越近,这下观中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侍从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滑头道士说的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看你们表情,又听见了什么声音不成。”
“我们道士就听不见。”
一旁的清雨清风点头,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
清扬侃侃而谈,看着众人脸上越来越惊慌的神色,心里偷笑。
“徒儿们,为师回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不点灯 ... ....”
点你姑舅老儿的灯。还在拼命忽悠人的清扬僵在原地。
真想将这老头的舌头拉出来打个结。
他捂着肚子冲出门外。
“哎呦,哎呦,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疼,去茅房一趟。”
门外的许安喝得熏熏然,哼着小调,正欲推门。
“忽然,门吱的一声打开。
看清来人的模样,许安又往口中灌了口酒,咕咚一声咽下。
“徒弟啊... ...”
“别废话了,赶紧下山,有多远走多远,天亮之前别回来。”
清扬把他往外推着。
“哎,要为师我往哪走啊?”
“少废话,爱... ...”
清扬心急如焚。下一秒,他瞳仁紧缩。
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横在二人身前,已经出了鞘。
“往哪儿走啊?”
面容冷峻的副官看着二人。
“不往哪走,嘿嘿,官爷,你听错了吧。”
清扬轻轻推开身前的长剑。
“我又听错了?”
下一秒,那柄寒光四色的剑前进几分,抵在他手上,刺破上面的皮肤,一条红线出现在掌心,渗出的血越来越多,凝聚起来,又受到重力下落,在地上滴出一点点小花。
清扬不动了,身前的人真的会杀了他。
“绑起来。”
副官收了剑,挥了挥手,一群侍从上前,将师徒四人五花大绑起来。
他走向许安。
“说,郡主去哪儿了。”
“菌煮,什么菌煮,贫道不知道啊,菌子那玩意儿啊吃了会中毒的,不知道,不知道。”
许安喝得半醉,只会摇头。
怪不得是师徒,四个人脾性如出一辙,遇事就装傻,一问便摇头。
“不知道?来人,把这伙人关进牢里,平日里审讯犯人的手段都给几位来上一遍,看你们知不知道。”
侍从上前准备将几人带下去。
“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你们怎敢动用私刑,天杀的,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不成,有本事放开你道士爷爷... ...我不要进牢房... ...放开... ...”
副官转了个身,朝骂得最凶的人一指。
“他留下。”
清扬一愣,不是,他就随便说说,这人能这么好心?
“你不是肚子疼?”
“来人,把他给我吊进茅坑里,每过一天,就将绳子往下放半寸,一天找不到人,就吊一天。就是不知道你们道观的茅坑有多深呢?”
“官爷,官爷饶命啊,小的开玩笑的,还是让小的进牢房吧官爷,小的愿意进牢房啊官... ...”
清扬哀嚎着被两个侍从架了下去。
“等等,我跟你们走。”
本该藏在后山的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