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看那箱子,才注意到箱子封条上落款林良二字,铁画银钩,意态跌宕。
想起父亲信中写道托了他照顾自己,心下了然,一时又有些鼻酸,父亲只当自己还在需要人照顾的年纪,总担心她在京城孤身一人吃了亏。
让绿伏将东西收了,商桑提笔写下一封信让人给林小将军送去。
虽是受父亲所托,总要谢谢人家。
天心月圆,更阑人静,已是入寝时间。
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吵嚷。
“出去瞧瞧外头是什么事这样吵闹,郡主要歇下了。”青苓对着门外到。
一个小丫鬟走出大门,不多时回到两人跟前。
“回郡主,是个吃醉了的腌臜道人,口中念着什么东隅返生魂... ...珠迷外物,心困五欲云云,要往府中闯,怪瘆人的... ...。”
青苓不以为意,想来是想骗些钱财的江湖骗子也是有的。
商桑却是心下一惊,问那道人现下所在何处。
“王妃见他疯癫,将人打了出去。”
“快去将他寻来。”
那道人却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郡主寻那江湖骗子做什么?”青苓不解。
那小丫头道:
“听闻那人走前说什么日后风起会相逢,难道其中真有什么机锋。”
商桑垂眸沉思,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理理头绪。
“我乏了,歇息吧。”
青苓走过来服侍自家郡主睡下,却看见方才世子送来的匣子被撂在梳妆台上。
伸手将匣子拿起,沉甸甸的付手。
纳罕道:
“郡主?”
商桑记挂父亲来信,倒是忘记这一回事,将世子送来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枝玉簪花发簪。
她没有意外,转身将枕边的黄花梨雕花匣子重新打开,从里面拿出三枝簪子来。
一样的工艺,只是花样不同,一只红宝石石榴花簪,一只一支八宝梅花簪,一支黄玉杏花簪,加上手中这支,刚好够四支,对应商桑的四年生辰。
宝石的打磨镶嵌一看便知出自顶级工匠之手而非寻常工艺,放在一起流光溢彩,璀璨耀眼。
下一秒却被主人一把悉数抛进了青苓手中的匣子里。
“放到库房中收着吧。”
青苓原就疑惑商桑回到房中没有将世子的生晨礼打开,便随手放在妆镜旁,看到这一幕更是震惊。
郡主哪次收到世子的礼物不是满心欢喜,欢欣雀跃的打开,哪怕不戴着,也要珍重妥帖的收好。如今竟叫她收到库房里去。
“这些都是郡主平日里最喜欢的啊。”
郡主妆匣里的头面首饰日日不重样的戴,没有月余也戴不完,平时不过挑一两支心仪的簪上罢了,放进库房恐怕再没有拿出来用的时候了。
商桑摇头。
“突然不喜欢了。”
青苓只道她还在生李鸠爽约的气,拿着匣子去了库房。
永安城一隅,月光明明地照着,手执拂尘腰悬酒壶的蓬头道人,和月喝得酩酊,醉倒在长街。嘴里含糊的唱着曲。
却是一支《鹊踏枝》
天冲移位乾坤定。瀚海冰寒,征人血滴尽。高堂不谙黎庶苦。芥草可蔽苍天树。十八子败桑榆地。还望乌涯,亡西江月下。尘尽光生珠继宝。春暖雪消梨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