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人在风暴中隐身,走在甲板上则会有雪脚印出现,虽然很快便会消失,但那雪脚印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让张十中可以躲避。
雪脚印在存放灯油的房间前停下,值夜人看到了门上的手印。
门被推开,然后又关上。
可是门前的甲板上再未出现雪脚印。
雪脚印出现了,但那雪脚印的脚尖是向着门内的,是另一个值夜人发现了这里。
门推开又关上,进去的值夜人同样再未出来。
“爹,那个房间会吃人呀。”刘牧云凑在张十中耳朵旁小声道。他们两都觉得值夜人凶多吉少。
张十中依旧有去推门的冲动,只是现在他能克制住了,心底里呼喊他的声音还未到能完全控制他的程度。他想,或许这间房里,就有黑夜里会出现的邪祟,是邪祟将人害了。
有值夜人发现了黑暗中张十中和刘牧云,悄悄靠近……
当周围的风有了变化,张十中便知道有人靠近。值夜人还以为自己潜伏得很好呢,一把长刃已经洞穿他的身体。风暴忽起,可在他要发出动静之前,长刃便割下了他的脑袋,风暴便这么消散了,只有一地鲜血撒落。
甲板上的苔藓贪婪地吸收着鲜血,没片刻,血液就被苔藓全部吸收干净,就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既是有人发现了他们,那便不会只有一人发现。张十中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声音解决掉第一个值夜人,只是为了增加逃跑的时间。他比可以化成风暴的值夜人厉害许多,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还带着女儿,先保全性命要紧。
张十中点了许多夜的灯,值夜人并不如他一样对船体熟悉,一时间他们只跟在张十中的身后,抓不着他。
船很大,足够张十中奔逃。
跑着跑着,张十中发现了不对劲。
船比他点灯时更大了,现如今哪怕十八盏灯都亮,也照不全整艘船了。
现在大约是要二十四盏灯,张十中在心里估算着,船竟是长了三分之一!
船是木头做的死物,又不是树,怎么会长呢?
“爹,咱往上去。”
刘牧云仍旧趴在张十中的背上,她没什么本事,要是落单,肯定很快就会被抓住,或许也不会被抓住,直接就杀了。躲在张十中背上反倒叫张十中安心。
“上去?”
“爹,第七层的房顶,无一片雪,无一丝风。”
刘牧云爬到过第六层,她抬头看到了第七层。第七层只一间房,周围下着雪,可却没一片雪落到它上面也没一丝风吹动它屋外的挂着的旗幡。
风雪无法沾到那里,化作风暴的人应当也不能。
若不想陷入值夜人的围剿,张十中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快快下船离开。刘牧云这般说了之后,张十中没多思考,便决定,去第七层,要是没能摆脱值夜人,那再下船也不急。
张十中在黑暗中转了一圈,将已经长大了的船体地形牢记心中,然后利用已知的地形将值夜人们甩开了一段距离,再悄悄往上攀爬。
第七层果然如刘牧云说的这般,无风无雪也无光,灯台太低了,那里的光亮根本照不到这儿。
只有盈盈月光洒下,描摹着船的轮廓。
月光?
张十中和刘牧云都看向月亮,他们好似好久都没见过月亮了,今日月亮怎么出现了?
月儿半圆,月光清透,却并未照亮周围的天空。
“明儿该是个大晴天。”刘牧云这般说道。月亮能透过厚厚的雪云,太阳一定也能,真是好久没在太阳底下好好晒晒了。
张十中警惕着周围,过了许久,竟真没有一个值夜人追上来。
“爹,这里长草了。”刘牧云在船板缝隙里发现了一株杂草。
草籽大概是被鸟带来的,这个缝隙里正好有泥土可供草籽的根须生长,杂草就这样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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