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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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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吹来的秋风掠起李父的白发,他迎风而立,依稀能看出当年风节凛然的模样。

江定安疾步走到他面前,八破襦裙层叠的裙摆快速地曳过地面。见到李父的第一眼,她猛然发觉他比上次见面还要苍白憔悴,好似大病了一场。

她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李父在三旬牢中过的是什么日子,思及此处便心如刀绞,抬起圆眸,清凌凌地剜了一旁的杜筱清一眼。

杜筱清穿着低调内敛的绛灰弹花暗纹锦袍,以一截新裁的杨柳枝绾起乌发,底下乌黑油亮的发丝顺着宽肩自然散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气度闲雅,亲和无害。

江定安却不敢因此对他放下戒心,她选择直接忽略杜筱清的存在,伸手扶着李父坐下。

李父则局促地捏着衣角,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许是父女之间横贯了太多没有彼此的光阴,江定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有些想问上次给他的暗嚢,他可曾用过里面的东西?

碍于杜筱清在场,她只好闭口不言。

江定安坐在李父身侧,望了一眼安静坐在另一侧的杜筱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在他们中间落座,那种紧张肃杀的氛围陡然消失了。

她的目光移在李父遍布烧伤和烙印的面庞上,目光陡然变得复杂难言,那声“爹爹”梗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江定安终于问道:“您身子可还好?”

听到这话,李父眼神略带躲闪,垂头看着脚下的地板,缓缓点了点头。

江定安看着他褪尽血色的脸,没再问下去,转而淡看了杜筱清一眼。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杜筱清知道她想和李父单独说说话,随即迈步离开正堂,信步行到廊庑下,逗弄着擎在树枝上的大黄。

正堂只剩下江定安和李父,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透过半开的槅窗可以看见廊庑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江定安长睫微颤,一面凝睇着那道身影,一面压低声音问道:“爹爹,我给你的药,你可曾用了?”

她那日给李父的钱袋中装了几锭散银,还有几颗滋补的药丸,有固本培元之效。

李父点了点头,怕她不明白,又以手指触了触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已经吃过了。

江定安注意到李父如同虬枝一般的手指,扭曲变形的指节布满皲裂,好似烧得焦脆的树枝,浸在微凉的秋风中不住地颤抖。

她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声音无法自抑地变得有些哽咽,“爹,您告诉我,当年造成无数香农生病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声音轻而缓,像冬日里飘然而下的一片薄霜,裹满了寒意,咬字却很清晰。

李父嘴唇翕张,发出嘶哑的声音,江定安猛然意识到他如今说不了话,举起茶壶往茶盏里倒入温水,用指尖轻点水面,蘸了蘸茶水,以指为笔,以水为墨,在茶几上落下一道字迹。

李父看着她的动作,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学着江定安的样子,以指尖醺水,在茶几光滑的横截面上落笔。

江定安的目光紧紧地缀着那道逐渐显现出来的痕迹,试图分辨上面的字迹。

奈何李父的手颤抖得厉害,他枯瘦的手臂上干瘪的肌肉都绷紧了,额头上簌簌滴下汗来,写出来的字依旧歪歪扭扭得不成形状。

她垂下眼眸,根据李父落笔时的走势,在脑海中描蓦出大致的形状,勉强分辨出几个字,拼凑出一味香料的名字。

这是……双齿草?

双齿草,顾名思义就是双面生齿的草。

江定安想到此处,连忙从袖中取出一绺干草,这草被晒得通体泛黄,蜷缩成弯曲的形状,形如利齿的边缘变得干脆坚硬。

这草一拿出来,李父浑浊无光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指了指干草,又点了点茶几上未干的水迹。

他用扭曲变形的手指竭力写下一字,虽然字迹潦草怪异,但江定安还是认出来了,那是一个“解”字。

他写的是解,而非治,说明当年闹得东官郡香农不得安宁的始作俑者是毒,而非病。

江定安正要进一步确认丰乐楼的煎香饮和这所谓的“毒”有没有关系,她微一侧眸,却发现廊庑下那道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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